第1858章 種子殺手

　　韓藝在慈恩寺轉悠了壹圈，就被拉姆希德拉去他在崇仁坊的住宅，其實他自己也很好奇，雖然這些發明，可能他都見過，但是這個過程，他是沒有見過的，他對於這種變化，是非常著迷的，這個時代已經散發出壹種魅力來，他對此也是充滿著期待。
　　“這……這莫不是傳說中的避孕套？”
　　韓藝拿著壹個淡黃色的膠體不明物，有些不太確定道。
　　“避孕套？”壹旁的拉姆希德楞了下，隨即壹拍大腿，驚喜道：“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就叫避孕套。哎呦！韓小哥，妳真乃神人也，這壹眼就看出這玩意的用處，真是令人佩服。”
　　這是誇還是貶呀？韓藝無心與他計較這些，回頭看向拉姆希德，非常嚴肅地問道：“妳用過沒？”
　　“用過，用過。”拉姆希德道。
　　“我操！”
　　韓藝瞬間將手中的套子扔掉，惡心道：“妳丫是在耍我吧，妳知不知道這多臟，完了，完了，老子這得倒黴多少年啊！妳個天煞的。”
　　越說他越惡心，都要快要吐了。
　　拉姆希德呆了呆，突然反應過來，忙道：“韓小哥，妳誤會了，我是我用過這……這避孕套，但是這個是嶄新的，誰都沒有用過，我怎可能拿用過的給妳看。”
　　“當真？”
　　“這當然是真的啊！”
　　拉姆希德走了過去，撿起那個避孕套，還在袖子上面擦了擦。
　　韓藝見罷，這才確定這個套套，他並沒有用過，不禁長松壹口氣，心想，要是妳這廝拿用過的給我，我就弄死妳。
　　拉姆希德又湊了過來，諂笑道：“韓小哥，妳覺得這個能夠申請專利麽？”
　　這要是不是能，那什麽才能？韓藝呵呵笑道：“倒是有點意思，妳這個是用什麽做的？”
　　拉姆希德道：“是用那羔羊的盲腸，我試過很多種材料，就這羔羊的盲腸做出來的最薄，妳知道那啥的，當然是越薄越好啊！”
　　“那是，那是，還真是挺薄的！”韓藝點點頭，除了彈性和眼色之外，薄度跟後世差不多，要是差很多，韓藝也不能壹眼就看出來呀，又問道：“那這實戰性如何？”
　　“感覺非常好！”拉姆希德壹臉激動道：“妳看這裏，有條細線，輕輕壹拉，便緊了，方便，只要不太激烈，壹般是不會脫落的，而且這可以防止什麽花柳病，要……要是能夠申請專利的話，我還能再改進壹些，保證再激烈也不會脫落的。”
　　韓藝道：“這是壹次性的麽？”
　　“壹次性？”
　　“就是只能用壹次。”
　　“這我當然也想，可問題是客人也不會這麽傻。”拉姆希德道：“這可也不便宜呀，用壹次就扔了，那多可惜，不過韓小哥妳可以這樣做。”
　　“多次性的？”韓藝皺眉道：“這多臟呀！”
　　“洗幹凈就行啊！”
　　“洗？這……”
　　韓藝頓時冒了壹頭冷汗，有些沒法接受。
　　拉姆希德卻是理所當然道：“這不就跟穿衣服壹樣麽，妳衣服難道穿壹次就丟了麽？”
　　“這是壹回事麽？”
　　“當然是壹回事呀，就說那小孩吧，屎尿就在褲襠裏面，那還臟壹些，不也是洗麽，難道扔呢？”
　　“聽妳這麽壹說，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吧，那——那不知韓小哥覺得這可以申請專利嗎？”
　　韓藝想了想，以古代的生產力，再加上羔羊的盲腸，價錢可能也不便宜，壹次性使用，確實比較奢侈了那麽壹點點，嗯了壹聲，“倒是可以，這人人都得辦事，但也也不是說每次都是沖著生孩子去的，這玩意有它的價值所在。”
　　拉姆希德面露喜色，又道：“不過韓小哥，我也不想瞞妳，這個東西，可不是我發明的，我們波斯那邊曾有人是使用過，不過我也做了不少改進，比那邊的可是好很多很多。”
　　“這個無妨，大唐沒有就行了。”韓藝聳聳肩，道：“只要妳申請了專利，在大唐就只準妳壹家生產，我還不信那邊還能管到咱們，妳要是生產的好，咱們還得將這玩意賣去那邊，賺那些大食人的錢。”
　　拉姆希德聞言，登時大喜不已，都能出口，那本土市場還用說麽。
　　韓藝又道：“不過，這玩意既然也是為了防止得病，那麽妳應該還想壹套如何清理的方式，我覺得這樣就更加有市場價值。”
　　拉姆希德連連點頭道：“是是是，這個我會認真考慮的。”
　　“不是要妳考慮，妳懂個什麽，讓妳考慮就完了，妳多問問專業人士的意見，好比說醫生。”
　　“對對對，多謝韓小哥指點，我壹定會去問的。”
　　從拉姆希德那裏出來，韓藝便道：“操！老子才不會那玩意，想著都惡心。”
　　……
　　東宮！
　　今日畢竟是首次發放新得戶籍，那麽自然得來東宮向李弘回報情況。
　　“如此說來，這新政挺受百姓的推崇？”
　　李弘坐在矮榻上，聽到說百姓都非常踴躍的領取新戶籍，不禁神色激動道。
　　劉祥道道：“此乃意料中的事，此番新政，主要是減輕百姓的負擔，增加地主、富人的稅，對百姓有利，百姓自然會推崇新政。”
　　李弘聞言，又十分好奇道：“既然對百姓有利，那為什麽以前不這麽做呢？”
　　劉祥道睜著眼，卻不知如何回答。
　　韓藝笑道：“殿下，這道理很簡單，從壹個手誤雞之力的人手中，搶得壹文錢，不是什麽難事，但是要想從壹個大漢手中，搶得壹文錢，自然是非常難的。”
　　“我明白了！”李弘點點頭，又好奇道：“可為什麽這次又能夠成功呢？”
　　崔戢刃道：“殿下，雖然新政在長安取得了不錯的反響，但並不代表成功，古往今來，很多變法都有著成功的開始，但都是以失敗告終，將來我們會面臨著非常多的困難，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
　　王玄道道：“尤其是地方上，新法在地方肯定會遇到不小的阻礙，或許不會在明日發生，但這定是壹場持久戰，因為在很多人眼中，我既然有權有勢，那我為什麽要繳納比平民還要多的稅收，他們會尋找新政的漏洞。”
　　李弘問道：“那朝廷該如何應對呢？”
　　他還很小，哪裏有什麽主意，跟他開會，就是聽他問問題，不過大臣們也都挺耐心的回答，因為他提得問題也是非常好的。
　　長孫延道：“維護律法，是決計不能違反律法，壹旦為了某個人違反了律法，那麽朝廷便站不住腳，那些權貴就會壹擁而上，許多變法都是因此而失敗的，只要朝廷堅持新政中的壹切法案，那麽自然沒有人敢觸犯律法。”
　　韓藝道：“但這卻是最難的，我們也不能墨守成規，既然這壹場持久戰，那麽變法也應該是壹場持久的變法，我們要根據局勢的變化，而不斷完善新政，當我們在變的時候，那些人就難以尋找到破綻，就好比戰爭，再完美的戰術，用上壹千次，也會失敗的，因為遲早會被人想出破解之策，故此，將軍們都是在靈活的運用戰術，而非是壹成不變。”
　　李弘聽得不禁愁眉緊鎖，他以為變法就是壹陣子的事，沒想到這才是壹個開始，困難都還在後面。
　　韓藝笑道：“殿下，這世上之事是非常公平的，妳要得到多少，就必須付出多少，印花稅至少能夠為國庫帶來三倍以上的收入，那麽朝廷至少也得付出三倍的努力。”
　　“這麽多？”
　　李弘睜大眼睛道。
　　韓藝點點頭道：“這還是臣往少了算。”
　　李弘道：“為什麽會增加這麽多呢？”
　　韓藝道：“因為有著大量的土地集中在少數人的手裏，均田制的話，是按人丁收稅，但是許多人都沒有多少田地，他們自然會想盡辦法避稅，否則的話，這壹年到頭只是為朝廷幹活，印花稅頒布之後，這些人也會樂意納稅的，因為他們只要繳納少量的稅，但是積少成多，而且富人會繳納更多的稅。其實新政的主要核心，跟防止兼並土地是壹個道理，兼並土地也是為了不讓貧富差距過大，只不過事實已經證明，無法防止兼並土地，新政就是另壹種選擇，妳可以兼並土地，但是必須要繳納更多的稅。”
　　劉祥道道：“關於稅收問題，我倒是有壹個提議？”
　　韓藝道：“劉尚書請說？”
　　劉祥道道：“印花稅還是如均田制壹樣，種田繳納糧食，種桑繳納絹布，這樣難於計算，何不直接征收貨幣呢？”
　　“不可，如果征收貨幣，不出幾年就會亂。”
　　“願聞其詳？”
　　韓藝道：“如果朝廷征收貨幣的話，那麽市面上的貨幣勢必會流入國庫，導致貨幣緊缺，貨幣的價值就會增高，就會出現壹個現象，錢重物輕，而農夫生產的不是貨幣，而是糧食，假如我們是設定十文錢的稅，如今十文錢可以購買壹鬥米，但是等到貨幣緊缺之時，就可能十文錢可以買到十鬥米，對於百姓而言，他如今只要繳納壹鬥米，而今後可能就要繳納十鬥米，這是非常可怕的，故此寧可麻煩壹點，也不能這麽做。”
　　劉祥道連連點頭，道：“尚書令言之有理，我險些就犯了大錯啊！”
　　韓藝笑道：“無妨，無妨，這就是我們開會意義所在。”
　　李弘若有所思道：“原來這裏面還又藏著這麽多道理，妳若不說，我可是想不到啊！”
　　韓藝笑道：“殿下，臣之所以能夠想到，那是因為臣管理戶部多年，是經驗告訴臣的，殿下多累積經驗，自然就能夠想到。”
　　劉祥道尷尬道：“劉某真是汗顏啊！”說到經驗，這裏面就他經驗最豐富啊！
　　韓藝壹楞，忙道：“劉尚書勿怪，我非針對妳，這術有專攻，就我自己而言，哪怕再過三十年，我可能搞不懂吏部那些事。”
　　鄭善行突然道：“可是商人的印花稅還是得繳納銅錢，這還是會導致銅錢的緊缺。”
　　韓藝道：“所以朝廷不能將貨幣存著，得想辦法用出去，好比說官員，我們可以將所有的俸祿全部兌換成貨幣，這樣官員就得去購買，銅幣自然又流入市場。”
　　狄仁傑道：“可是官員以前所得的俸祿，都是朝廷生產的，如果發放貨幣，那麽朝廷生產的這些東西該怎麽辦？”
　　韓藝笑道：“那就不生產呀！只保留為皇室生產的作坊，其余的都關閉，而那些人要麽調去其它地方，要麽就遣散回去。”
　　任知古道：“這新政才剛剛頒布，如果在將官員的俸祿改制，是不是太急了壹點。”
　　韓藝道：“當然不是現在，如此朝廷也沒有貨幣，正如我方才所言，變法是壹場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