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沖動是魔鬼

　　多壹個選擇？
　　話雖簡單，但是並不難以理解，韓藝的意思，無非就是妳武媚娘如今雖然深得皇帝的寵幸，但也改變不了妳武姓是小姓的事實，妳跟我壹樣，很難得到貴族的支持，如果朝中庶族官員多了，妳就可以想辦法獲得庶族的支持，不必要壹定仰仗貴族的鼻息活著。
　　武媚娘點點頭道：“妳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妳為何不自己將這壹番話說出來，以妳的機智，想要找個契機將這壹番話說出來，應該不是很難吧。”
　　“的確不是很難。”
　　韓藝道：“但問題在於目前這個建議就算陛下采納了，目前也是無法實現的，而且這絕非壹朝壹夕就能完成的。如果是由我提出的話，那就是非常正式的上奏了，壹旦不成功，那麽這個建議可能就會胎死腹中，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但是由楊蒙浩說出來，意義就大不壹樣，陛下與群臣認不認可，都不是那麽的重要，畢竟這只是壹場辯論會，而楊蒙浩不過就是壹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童言無忌嗎。但是又能大家帶去不少啟發，何樂而不為了。”
　　武媚娘微笑著贊許道：“步步為營，妳想的還真是細致。”但說至此，她話鋒壹轉，道：“可惜只是長久之計，不能解燃眉之急。”
　　韓藝壹怔，道：“不知昭儀此話怎講？”
　　武媚娘幽幽壹嘆，道：“妳可能還不知道，我娘已經去過太尉府為我遊說了，但是並未成功。”
　　如果這就成功了，那還有我什麽事。韓藝暗自嘀咕著，但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武媚娘瞧了韓藝壹眼，道：“我與陛下去求過，我娘如今也去了，但是都壹無所獲，而且，這事已經算是公開了，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再拖下去的話，只會對我越發的不利，我是沒有退路了。”
　　這人就是如此，見風使舵，如今李治和武媚娘在長孫無忌那裏屢屢碰壁，而且沒有壹點辦法，大家都看在眼裏的，那麽他們難免會覺得，這天還是長孫無忌的，就更加不會有人看得起武媚娘了，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武媚娘說著，突然又道：“不過——妳昨日的事，給了我不少啟發，我想我必須得另辟道路了。”
　　韓藝心中壹驚，道：“難道昭儀是想跟太尉正面對抗？”
　　這話武媚娘聽得很是心虛，說的她自己都不相信，語氣不禁又軟了三分，“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
　　女帝，沖動是魔鬼呀！韓藝急忙勸住道：“昭儀，記得我曾跟妳說過，這必將是壹場持久戰，妳壹定要保持足夠的耐心。”
　　武媚娘略顯激動道：“但是耐性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我現在是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隨著這壹次次遊說失敗，武媚娘已經漸漸變得迷茫了，她甚至都想不到任何辦法來委曲求全了，也許是懷孕的女人缺乏安全感，亦或者真是韓藝昨日的表現，給了她壹些不正確的啟發，讓她希望也能夠跟韓藝壹樣，進行反擊，既然妳們都不願跟我做朋友，那麽就做敵人吧，她覺得韓藝或許可以幫她實現壹次有意義的反擊，這就是她今日來的目的。
　　從這壹點也不難看出，武媚娘已經快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韓藝微微皺眉，瞧了眼武媚娘，見她顯得有些非常焦慮，暗想，這不太想是她說出的話，她是故意試探我，還是有其他目的。難道——壹定是這樣了。突然壹笑，道：“昭儀，妳這麽想，壹點也不奇怪，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麽想，畢竟這麽久以來，都沒有取得半點進展。”
　　武媚娘聽得壹楞，不禁疑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又道：“不知昭儀可想聽聽我的看法？”
　　武媚娘螓首點了點，不想聽妳的看法，叫妳來幹什麽。
　　韓藝笑道：“我的看法，就是當局者迷，其實在我看來，這才剛剛開始。”
　　武媚娘瞇著眼道：“剛剛開始？”
　　韓藝點點頭道：“不錯，剛剛開始。其實昭儀真的用不著恁地悲觀，昭儀何不想想看，其實對於太尉他們而言，王皇後她不過就是壹個象征性的人物，廢與不廢，都不會傷及太尉他們的根本，至少現在是這樣，而昭儀妳沒有外戚在朝中，立與不立，同樣也不會傷及到他的根本，所以太尉他們究竟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來堅守這壹部分利益呢？我想太尉他們不太可能會願意拿家底來賭這壹把，太尉現在之所以不答應，很簡單，就是我們拿不出對等的籌碼來。”
　　武媚娘道：“可是我們上哪找到對等的籌碼來？”
　　韓藝笑道：“這就需要我們繼續去試探了，但是我認為昭儀妳必勝無疑。”
　　武媚娘瞇著眼道：“此話怎講？”
　　“陛下。”
　　“陛下？”
　　韓藝點點頭道：“其實這事本質上只是家事而已，之所以會變得這麽復雜，皆因陛下是壹國之君，但是說到底還是家事，既然是家事，那當然陛下和昭儀都擁有足夠的話語權，這跟外廷之事有著天壤之別，可以這麽說，昭儀妳現今擁有天時地利人和，妳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現在焦慮的應該是王皇後，而不是昭儀妳。
　　再進壹步說，太尉與陛下可是親舅甥關系，這就是為何當初太尉極力擁護陛下登上的皇位的原因，所以太尉不可能因為這事而跟陛下撕破臉，如果真到了那壹步，對於雙方都可能出現致命的打擊，不到絕境是不可能有人敢越雷池壹步，包括陛下在內，事情也沒有到那壹步，這也是為什麽太尉並未直言拒絕，而是左推右擋，因為他也沒有打算要為了這事跟陛下魚死網破，他只是在觀望中，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是有的談，主動權還是在陛下和昭儀手中的，因為太尉他有什麽牌，大家都知道，但是我們手中有什麽牌，沒有人清楚，我們自己也不清楚。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我們其實是占有優勢的，但如果昭儀妳壹時沖動，可能不但害了自己，還有可能將陛下置於進退兩難的境地。現在昭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試探，左邊敲敲，右邊打打，這機會總會出現的。以前我還有些擔憂，但是自從見到王皇後之後，我心裏就穩了，因為王皇後絕非昭儀妳的對手。只要將太尉他們拉入內廷之爭，不敢說太尉他們壹定會敗，但是昭儀妳壹定會取勝的，畢竟這內廷的玩法跟外廷可不同，在內廷可是昭儀妳說了算，昭儀妳需要怕什麽？”
　　武媚娘沈吟著，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過於沖動了，事情還沒有到達自己想象的那個地步，還是有可能出現轉機的，長孫無忌在外廷那確實鐵板壹塊，想都不要想，但是在內廷的話，那麽她就占有絕對優勢，雖然外廷是重，內廷只是輔助，但關鍵在於壹切事情都是圍繞著內廷開始，而且李治的態度也變得更加堅定，這對她而言，是壹個最好的消息，她應該在這時候保持耐心，慢慢的圍繞著內廷開始部署，不要去想著外廷，如此分析的話，其實雙方實力是對等的，雖然妳的勢力強大，但卻是在我的主場，她沒有必要怕，只要鞏固好內廷，他就立於不敗之地，這就是韓藝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想著想著，愁眉漸漸舒展開來，暗自慶幸來找了韓藝，微微笑道：“看來我今後得多多來此散步。”
　　散步可以，約炮就免了。韓藝呵呵壹笑，道：“我可不會拒絕給自己壹個正當的偷懶機會。”
　　心中也是松了口氣，雖然武媚娘是歷史上最成功的女人，但是韓藝覺得作為壹個穿越者，若是相信歷史書的話，那可能就離死不遠了，他覺得歷史書上是怎麽寫的，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也不是他的什麽優勢，最多也就是可以有目的認識幾個名人，僅此而已，因為歷史是人寫的，鬼知道寫的是不是真的，世上騙子這麽多，萬壹被忽悠了，那死都不會明目，從小就沒有讀過書，結果還是死在壹本歷史書上，這多憋屈啊！
　　所以他壹直以來完全是以自己為中心，他只會接受現實，絕不會接受歷史，他考慮任何事情，歷史從未影響過他分毫，他也從未去想過歷史書上是怎麽寫的，我又應該怎麽做，他只會根據局勢的變化，而做出自己的判斷。
　　現在的局勢對於他而言，同樣也是撲朔迷離，可不要忘記，他現在吃三家飯，在他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這三家就打起來了，那他可就尷尬了，究竟該幫哪邊都不知道。
　　他必須得安撫住武媚娘。
　　豁然開朗的武媚娘不禁掩唇咯咯壹笑，饒有興趣地問道：“妳憑什麽說王皇後就不如我？”
　　韓藝想了想，認真道：“因為昭儀身上有著男人都望塵莫及的胸襟和智慧，而王皇後就顯得稀松平常。”
　　武媚娘笑了壹聲，道：“妳犯不著說這些來討好我，王皇後的美貌那可是人人皆知，現今落在妳嘴裏，倒成了稀松平常。”
　　韓藝笑道：“王皇後的確是美貌無雙，可是她那種性子的女人，去貴族家裏轉壹個圈，就能抓出壹大把來，這不是稀松平常又是什麽。”
　　武媚娘聽得壹喜，這真是壹針見血呀，嘴上卻道：“可沒有妳這麽說話的。”
　　汗！是妳要問的好不，而且這話也就能跟妳說說。韓藝心中壹陣無語，尷尬道：“我才疏學淺，用詞不當，用詞不當。”
　　武媚娘笑道：“誰說妳用詞不當了，這美貌無雙我看就用的很好，那王皇後的確要比我漂亮多了。”
　　反話！絕對是反話！不過我好像都是順著妳的話說，說好的千古第壹女帝了，忒小女人了。
　　這是典型的女人式發問。
　　韓藝可是老司機了，這時候決不能又半分猶豫，立刻道：“昭儀明鑒，這話我可沒說，我覺得昭儀妳比王皇後要漂亮多了。”
　　武媚娘笑吟吟道：“願聞其詳。”
　　她生性就好強，而每個女人都愛美，她更加要比了。
　　願聞其詳？
　　韓藝差點沒有被壹口氣給憋死，壹臉大汗流的仿佛這臘月天都變三伏天了，又見武媚娘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很是認真的看著自己，突然他余光往對方胸前，哦不，這是擋住了，腹前壹瞟，心念壹動，笑道：“這其實都沒有比，王皇後都不能算是壹個完整的女人，怎麽能夠跟昭儀比了。”
　　武媚娘好奇道：“此話怎講？”
　　韓藝忽悠道：“在我以為，女人最美麗的壹面，莫過於母愛的光輝，因為母性是女人最獨特的地方，為何大家都說皇後是母儀天下，而不是貌儀天下，就是這麽壹個道理，王皇後連個小孩都沒有，身上也沒有壹點母愛，沒有壹點母性的光輝，根本就不能與昭儀妳比嗎。”
　　這話多漂亮啊！
　　母儀天下。
　　妳連壹個親生兒子都沒有，還得靠過繼才當上母親，妳怎麽去母儀天下。
　　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答案了。
　　武媚娘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連日來的愁悶，壹掃而空。曲線玲瓏地豐滿身體急急顫動，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厚厚的衣服兀自掩蓋不住胸前那巨浪滾滾，仿佛欲破萬重衣，真是風情萬種，讓人目眩神迷。
　　乖乖滴！真大，若比胸，妳丫贏定了。
　　韓藝暗自嘀咕著。
　　忽聽壹聲尖嗓子，“皇上駕到。”
　　韓藝微微壹顫，只覺這壹聲尖嗓子喊出了壹種捉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