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韓小狐貍

　　“三巷合作？”
　　曹繡有些犯楞，困惑道：“這——這怎麽合作？”
　　心裏還在嘀咕，妳就那麽點人，也不見得會來幫我培養人才，怎麽可能滿足得了整個三巷。
　　她想不出有任何方式可以令三巷合作。
　　韓藝點點頭，壹直郁悶的臉也終於露出了笑容，道：“不錯。想必曹姐也聽說了，我們鳳飛樓正在籌備下壹出話劇，其中角色可都還未定下來，我們可以以此為由，舉辦壹場選秀大會。”
　　“選秀大會？”
　　曹繡又是楞了楞，不解的望著韓藝。
　　韓藝解釋道：“選秀的意思，曹姐應該再熟悉不過了，而且現在的情況是，人人都想來我鳳飛樓演話劇，我們可以舉辦壹個歌唱大賽，獲得大賽的前三名便可獲得我下壹部話劇參演機會。”
　　妳這麽做，不是變了法來挖人麽。曹繡皮笑肉不笑道：“這我倒是也願意，但是其它大院可不會答應，得頭名者，壹定是各大院的頭牌，他們可不會願意讓這些頭牌去妳們鳳飛樓。”
　　韓藝笑道：“曹姐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如果咱們合作關系，我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不管她們是否勝出，她們還是各大院的人，只是與我們鳳飛樓簽訂協議，到我們鳳飛樓演出，同樣的，我們也可以適當的安排壹些話劇去他們那裏演出。”
　　曹繡微微壹驚，道：“妳願意讓話劇來我們這裏的表演？”
　　“為何不呢？”
　　韓藝聳聳肩，道：“說到底，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直接利益關系，我們北巷好，平康裏就好，同樣的，中巷和南巷也是因為如此，妳們好，我們也好，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種敵對的情況，完全是因為我們之間缺乏溝通，曹姐妳以為我是要整垮妳們花月樓，劉姐也認為妳不會放過我們鳳飛樓，其實我整垮妳，亦或者妳整垮我，我們都並沒有得到什麽，該上妳們這裏的，不會因為我們的存在，而不去妳這裏，反之亦然。這事可以攤開來說，壹旦這誤會消除了，我們之間剩下的就只有合作了。”
　　曹繡有些糊塗了，他倒不是對韓藝說得而感到糊塗，而是對於韓藝的轉變感到有些迷糊，這與壹刻鐘前的韓藝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與上回見到那個強硬的韓藝，同樣也是判若兩人，讓人感覺不太真實。
　　可不能讓她反應過來。韓藝余光壹瞥，繼續道：“而且這選秀大會，可以令我們雙方共同受益，而且比起話劇而言，這才是重頭戲，能夠帶旺整個平康裏。這麽跟妳說吧，我能夠通過這壹次的選秀大會，捧出至少十個顧傾城來，讓她們身價翻上十倍不止。”
　　果然，曹繡聽得壹驚，道：“此話當真？”
　　“我敢用人格來擔保。”
　　“人格？”
　　曹繡狐疑的看了眼韓藝。
　　韓藝郁悶道：“好吧，我敢用鳳飛樓來擔保。”
　　曹繡有些相信了，點點頭道：“那妳說說這選秀大會究竟該怎麽弄？”
　　靠！我的人格就這麽不堪麽，我是騙子不假，但是騙子表面上的人格那可都是杠杠滴呀。
　　韓藝壹陣無語，心想，罷了，罷了，這老鴇焉知老千之人格。於是立刻忽悠——不，解釋起來。
　　這選秀大會無非就是壹個類似於超級女聲的綜藝節目，利用壹些商業手段，捧出幾個明星來，增加話題，籠絡客戶。
　　曹繡可也是壹個買賣人，而且擅於炒作，壹聽就明白過來，越聽越興奮，越聽越投入，目光壹閃壹閃的，仿佛就跟發現壹個金礦似得。
　　當然，韓藝也不是詳細解釋，就是壹個大概，他也怕曹繡完全了解之後，將他給壹腳踢開了。
　　言罷，他又笑道：“曹姐，為什麽妳們的四大花魁能夠這麽出名，無非也就是因為她們得到了比較多的人認同，而我們的選秀大會是讓客人直接參與進來投票，每個人的眼光都不同，他們會支持不同的人，這樣壹來，就會造成壹種競爭的勢態，臺上再爭，臺下也再爭，根據人性而言，每個人都會覺得自己的堅持是對的，自己支持得才是最好的，故此，競爭越大，他們就越會更加忠心，那麽但凡參加選秀大會的歌妓，便會借此籠絡到壹批忠實的追隨者，而且這種忠實是如今不曾有的。”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壹個絕妙的主意。
　　曹繡哪能不動心，可剛剛壹張開嘴，心頭猛地壹震，暗道，我上當了，我上當了，哎呦，我怎麽就這麽糊塗了。壹股懊悔之意，湧上心頭來，右拳緊握，沈沈的敲打了壹下桌面，復雜的看了眼韓藝，眼角泛著淚光。
　　現在才反應過來，晚了哦！韓藝故作詫異道：“怎麽呢？是不是有什麽不妥？”
　　妳這只小狐貍，真是太狡猾了。曹繡咬著牙，過得半晌，她呵呵壹笑，道：“韓小哥的手段還真是厲害，我是千防萬防，謹慎再謹慎，但還是沒有防住。”說著，她微微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做買賣我真不是妳的對手。”
　　韓藝懵懂道：“曹姐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合作那是雙贏的局面，對手無從談起啊！”
　　曹繡笑道：“我記得壹炷香前，韓小哥還在對傾城的事，傷透了腦筋，可是這轉眼工夫，韓小哥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得，說得比我還要投入壹些。”
　　韓藝壹怔，輕輕拍了下桌子，道：“曹姐，妳這是撕開我的舊傷疤呀。妳是不知道我這人，簡直就是壹個工作狂人，壹談起這買賣來，那都是全身心投入，其它的事皆是拋之腦後，我本來已經忘記了傾城的事了，但妳這麽壹說，我又覺得前途茫茫，禍福難測啊！”
　　說著他長嘆壹聲，反正是各種哀怨。
　　真不要臉，都這時候了，還在這裏跟我裝。曹繡恨的是牙癢癢，但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道：“如此說來，妳是願意與我合作呢？”
　　韓藝嘆了口氣，道：“如今我是壹只腳已經踩在懸崖邊上，要是能夠賺壹點棺材本來，也未嘗不可，而且平康裏畢竟給我帶來了非常多的財富，我覺得身為平康裏的壹份子，也應該為平康裏做出壹份貢獻，要是能夠合作，我非常樂意接受。”
　　無恥！曹繡心裏暗罵壹句，道：“如果只是我們兩家的事，我們現在就可以弄妥，但如今看來，此事關乎整個平康裏，我得與那些姐妹們商量壹下。”
　　韓藝笑道：“這是當然，不過這事呀，還得先瞞著，免得有人從中破壞。”
　　妳還算計的還真是夠清楚的。曹繡點點頭道：“這我知道。”
　　韓藝輕咳壹聲，道：“對了，還有件事，我想跟曹姐妳商量壹下。”
　　曹繡道：“什麽事？”
　　韓藝道：“原本我是打算來退人的，但是曹姐妳似乎不願意，看來傾城也只能留在我們鳳飛樓了，既然如此，曹姐妳何不好人做到底，再送個人給我？”
　　原來妳還是來挖人的。曹繡恨不得活撕了韓藝，心臟是劇烈跳動，要是再讓韓藝挖走壹個花魁，那她真的要與韓藝拼命了，咬著牙根道：“不知韓小哥又看上了誰？”
　　韓藝笑道：“草兒。”
　　“草兒？”
　　曹繡還楞了下，這名字有點陌生呀，突然道：“那——那女婢草兒？”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我想請她去做傾城的貼身丫鬟。”
　　……
　　壹炷香後，韓藝帶著草兒出了花月樓。
　　曹繡只想趕緊將韓藝送走，免得這廝又盯上了誰。
　　“草兒妹妹，哥的人品咋樣，呵呵，上回我不是說要捧妳做女主，那必須得兌現諾言，所以我今日才親自來到這裏，又是花重金將妳給請回去。”
　　“韓公子，妳真是壹個大好人。”
　　“哈哈，大家都這麽說。哦，別叫公子了，叫哥，這樣親密壹些。嘿嘿。”
　　“哦，韓小哥。”
　　“對了，草兒妹妹，妳今年多大了，看妳發育還挺不錯的，有沒有中意的男子啊——！”
　　這才剛出得花月樓，草兒就被韓藝調侃的，立刻想回去端茶遞水了。
　　……
　　……
　　花月樓後院的壹間屋內。
　　“妳說什麽？這麽好的機會，妳竟然錯過了。”
　　那個帶著黑紗帷帽的女子，猛地回過頭來，怨氣滔滔道：“我不是告訴過妳麽，如今兩市聯合壹起對付北巷，他韓藝再厲害，想要憑壹己之力戰勝兩市，那也是不可能的，而現在整個長安城唯壹能夠幫助他的，就只剩下中巷和南巷的商人了，因為平康裏是不用受到行會限制的。韓藝此番前來，壹定是有求於妳，只要妳不先開這口，妳就能借此向他索要更多的回報，難道啞巴妳都不會做嗎。”
　　曹繡郁悶道：“這都怪韓藝太狡猾了，他壹來就跟我說顧傾城的事，而且說的也是似真似假，我已經是小心提防了，可是給他這麽壹打岔，我就把兩市的事給——給忘記了，所以見他起身要走，我——我就忍不住先開了這口。”
　　黑紗女子道：“妳真是糊塗，他怎麽可能會將顧傾城給還回來了，就算他願意，妳也不會願意呀，這麽明白的事，妳都想不到。”
　　曹繡道：“我是沒有相信他，但是他說得就跟真的似得，關鍵是我以為他壹來，肯定是說合作上面的事，哪知他從頭至尾就沒有提到過兩市的事，我後面倒是醒悟過來，但——但已經晚了。”
　　黑紗女子沈默片刻，幽幽嘆道：“這本是壹個大好機會，如果妳能夠好好的利用這壹點，那妳可能從他那裏搶得平康裏的主導權。”
　　曹繡眼眸壹轉，道：“反正我也沒有答應他，要不我就先拖著，讓他難受，到時他還得來求咱們？”
　　黑紗女子冷笑壹聲，道：“妳前面的表現，就已經告訴他，妳是迫切的想跟他合作，他現在肯定是有恃無恐，而且，他如果私下去找其他人，合作搞這個選秀大會，雖然麻煩了壹點，效果可能也甚微，但是這能夠破壞中巷和南巷的團結，對於妳也不是壹件好事。既然妳都已經說了，那也沒必要節外生枝，兩敗俱傷可不是我們想要的，我也只是希望能夠借此挫挫他的銳氣。”
　　曹繡顯得有些懊惱，道：“可是咱們平康裏加在壹起，還沒有東市壹半大，就算咱們聯合壹起，當真就能鬥得贏兩市麽？”
　　黑紗女子道：“這我也不知道，但是平康裏也不見得壹定會輸，畢竟長安城的歌妓都在平康裏，這是兩市無法比擬的，只要能夠利用這壹點，倒是可以拼壹拼，而且，妳不要忘記，如果花月樓跟鳳飛樓合作，我們買下的那塊地，壹定要給他，那塊地可也能夠大做文章。”
　　頓了頓，她又道：“這樣吧，下回妳們談的時候，妳要求自己出壹些人去鳳飛樓排練話劇，我想他占了這麽大便宜，在這壹點上他還是會選擇退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