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長孫壹脈

　　鄭善行之所以從商，無非就是想賺更多的錢，去救助壹些貧困的人，因此他不但出人幫助這些百姓春耕，同時還私人出錢，給這些村民準備了壹份豐盛的午餐，而韓藝則是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小弟，熊弟，來制作午餐。所為午餐就是小籠包。
　　韓藝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幫助小胖宣傳宣傳。
　　正午時分，那些村婦、小孩、老人端著壹籠籠小籠包，送到這些幫助他們的人們手中。
　　雖然不是他們出的錢，但是他們的感激是非常真誠的，讓人只覺這小籠包沈甸甸的。
　　基於當今美食的匱乏，因此這小籠包壹出，大家無不叫好，哪怕是李治、長孫無忌都為之折服，在配上高家坡的本土出產的腌菜，那吃得是倍兒香。
　　當然，因為他們勞作了壹上午，運動量遠勝過平時，因此吃得這麽香。
　　等他們都吃上後，那些村民們也吃了起來，這小籠包裏面可是包著肉的，對於他們而言更是人間美味，那些小孩將手指都吸得幹幹凈凈。
　　看見大家吃的這麽投入，熊弟樂得直笑，高興的都吃不下飯了。
　　吃飽喝足後，李治他們就先離開了，他們還得去別的地方巡視。
　　而訓練營的學員壹直勞作到日落西山時才準備回去。
　　“韓藝，真是謝謝妳們了。”
　　鄭善行由衷地說道。
　　韓藝呵呵道：“別謝我，要謝妳謝他們去。”手指往後面壹指。
　　鄭善行偏過頭去道：“多謝妳們慷慨相助。”
　　尉遲修寂不滿道：“鄭大郎，妳謝啥，咱們又不是幫妳幹活。”
　　蕭曉哼道：“就是，妳們鄭家的田，咱們可不會去耕。”
　　畢竟鄭善行曾是他姐的仆從，他可是壹點也不怕他們。
　　這壹份道謝，令他們非常不滿，說的好像他們攀附權貴似得，實際上他們也不是為了鄭善行而來，而是被韓藝忽悠來的。
　　鄭善行絲毫不惱，笑著點點頭。
　　壹個小娃拉著尉遲修寂的大手，期待地問道：“大哥哥，妳是皇家警察麽？”
　　尉遲修寂得意洋洋道：“當然，我還是大隊長了。”
　　“大哥哥真厲害，那大哥哥明天還來麽？”小娃又道。
　　韓藝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這個小娃真會忽悠人啊！
　　尉遲修寂壹楞，不禁看向韓藝。
　　韓藝道：“妳看我幹什麽，當然要來啊！這春耕豈是壹日就學得會的。”
　　接著他又跟沈笑、小胖、華仔、小野他們聊了壹會兒，然後就帶著訓練營的學員們回去了。
　　那壹曲真心英雄再度回蕩在天空。
　　未來幾日，訓練營的學員全身心的投入到春耕當中，包括自由之美、北巷的人也是輪換出來幫助這些幼兒寡婦耕地。
　　皇家警察的名聲漸漸傳了出去，從第壹日被讓當成是農民起義軍，到後來行走在路上，百姓對他們豎起大拇指，這種轉變讓尉遲修寂等學員感受到了壹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皇家警察的精神開始流淌在他們的血液裏面。
　　可是有些人對此卻感到不滿，就是北巷的商人，元家那邊都在厲兵秣馬，妳韓藝倒好，跑去耕地，這準個什麽事，但是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韓藝是以皇家特派使的身份去的，他們可不能阻止韓藝執行皇家命令。
　　還有壹些人對此感到非常好奇和憤怒。
　　元家堡！
　　“豈有此理，韓藝小兒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元禧拍著桌子，怒吼道：“竟然口出狂言，要取代我們元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韓藝的元家威脅論，以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很快就傳到元家人的耳裏，元家議會的長老們氣得要命，從未有過人想要挑戰他們元家的地位，韓藝還是第壹人。
　　元哲道：“大爺爺息怒，依孫兒看來，這不過是韓藝在虛張聲勢，他的目的是要打消北巷商人對我們的畏懼，因此才這麽說。”
　　“那也不行！”
　　元鶴兇神惡煞道：“我們元家豈能隨意讓他人侮辱，我們必須要狠狠教訓壹下韓藝，否則的話，誰還會將我們元家放到眼裏。”
　　元禧點頭道：“四弟言之有理。元哲，妳大膽放手去做，家族上下都將會全力支持妳，必須要將他們北巷徹底覆滅，決不能姑息。”
　　元哲頷首道：“孫兒知道了。”但目光中卻透著壹絲憂慮。
　　從元家堡出來之後，元哲又去往了元牡丹居住的小院。
　　“侄兒冒昧拜訪，沒有打擾到姑姑吧。”
　　元哲行禮道。
　　元牡丹笑道：“沒有！請坐。”
　　“多謝！”
　　元哲坐下之後，開門見山道：“侄兒此番前來，主要還是為了韓藝的事。”
　　元牡丹黛眉壹蹙道：“出了什麽問題嗎？”
　　元哲道：“倒是沒有，只是韓藝最近這些日子，壹直忙著皇家訓練營的事，連北巷都很少回，按理來說，他已經知道我們元家要對付他，卻恁地輕松，侄兒對此深感困惑，姑姑以前與韓藝多有合作，對此人應該非常了解，故此侄兒前來向姑姑問策。”
　　元牡丹稍壹沈吟，道：“不瞞妳說，我也不知道韓藝究竟藏著什麽後招，我也曾試探過他，但是並未試探出什麽來。但是我知道壹點，韓藝對北巷非常看重，甚至高於他對利益的重視，我至今也不明白為什麽他會恁地重視北巷，因此我認為韓藝是絕無可能放棄北巷的，他壹定不會坐以待斃。”
　　元哲點點頭，道：“可是韓藝壹直未有任何動靜。”
　　元牡丹道：“韓藝的優勢，是他的智慧，他能夠想出非常多的新穎的辦法，以及壹些新的商貨來使得北巷的買賣蒸蒸日上，他是依靠話劇起家的，又利用大唐好聲音擊敗了兩市，但這兩者都與實力無關，而是在於創新，這是令人防不勝防的。”
　　的確，這些招數與實力無關，在乎壹個人的意誌。
　　人又是最復雜的，這是最難以判斷的。
　　元哲道：“要是姑姑的話，姑姑會如何應對？”
　　元牡丹如實道：“要是我的話，我不會與他為敵。”
　　元哲道：“但是韓藝已經放出話來，要擊敗我們元家。”
　　元牡丹笑道：“韓藝最厲害的就是那張嘴，他太擅於虛張聲勢，以及故弄玄虛，他的心理學的確有獨到之處，妳在與他交手時，千萬不要過於在乎他的言論，我們元家實力遠勝於他，只要我們做好自己，他恐怕難有勝算。”
　　元哲點幾下頭，道：“多謝姑姑相告。”
　　元牡丹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
　　南郊外！
　　崔平仲斜靠在壹棵大樹上，雙手抱胸，眺目遠方正在辛勤耕種的農夫，微微皺眉道：“那妳將他們都殺呢？”
　　躺在樹幹上的元鷲道：“這不是廢話麽，可以不殺的話，我就不會出面了。”
　　崔平仲道：“柳如風呢？”
　　元鷲道：“我可不會留下這個禍患在我未來妹夫的身邊。”
　　崔平仲嘆道：“我與柳如風曾有壹面之緣，他雖是刺客，但卻也有值得人敬佩的地方。”
　　“那廝練武將腦子練傻了，整天就知道找人比武，我都不知道被煩了多少回了，有什麽值得敬佩的，他遲早會被人給殺了，我不過就是讓他少活了幾日而已。”元鷲顛著腳尖，不以為意道。
　　崔平仲道：“可是此事犯不著做得這麽絕，韓藝只要去找國舅公，此事就可解決。”
　　元鷲不屑道：“妳這都是事後話，如果當時我小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就算殺柳如風壹百遍，又有什麽用，我必須要告訴那些人，這就是妄圖傷害我小妹的下場，誰也不能例外。”
　　崔平仲搖頭道：“我不贊成妳這種做法，這種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
　　“從小到大，我幾時在乎過妳贊不贊成。”
　　元鷲哼了壹聲，又道：“對了！崔義玄的事妳知道不？”
　　崔平仲道：“知道。是戢刃那孩子暗中慫恿的。”
　　“為什麽？”
　　元鷲坐了起來，好奇道。
　　崔平仲道：“妳也知道，戢刃這孩子生性高傲，當初韓藝借著話劇諷刺我們崔家，而恰恰又是因他而起，以他的個性，是如何也不會罷休，這壹回他無非就是想竊奪了韓藝的勝利果實，證明自己勝韓藝壹籌。”
　　“戢刃這小子還真是壹點沒變。”元鷲笑了笑，道：“不過以我對戢刃的了解，他是非常註重親情的，他不會做出傷害親人的事，那麽他應該不會為了韓藝，而將崔義玄推向漩渦中，難道戢刃認為陛下壹定會勝？”
　　崔平仲點點頭道：“應該是如此。”
　　元鷲皺眉道：“那妳如何看？”
　　崔平仲稍稍猶豫了壹會，道：“我也認為陛下的勝算比較高。”
　　元鷲道：“為何？”
　　崔平仲道：“妳應該知道那個關於國舅公的傳言。”
　　元鷲想了下，道：“妳是說袁天罡那老頭？”
　　崔平仲不悅道：“小虎就是跟妳學得壹點禮數都不懂。”
　　元鷲道：“這都是天生的好不，與我何幹，妳也沒有教戢刃禮數，可妳看戢刃現在多麽懂禮數，發髻梳的多漂亮，比妳這酒瘋子強多了。”
　　崔平仲點低頭打量了自己壹番，道：“妳說得倒也不無道理。”
　　“那是當然！”元烈虎得意壹笑，又道：“當時傳言袁天罡曾幫國舅公算了壹卦，說長孫壹脈將會盛極壹時，除長孫壹脈，無人能夠擊垮長孫壹脈。但是袁天罡後來曾鄭重表明自己沒有說過這話。”
　　崔平仲道：“但是這個傳言已經變得真實起來，長孫壹脈現在的確是盛極壹時，而面對的敵人，恰恰也是長孫壹脈。”
　　元鷲道：“對哦，當今陛下身上也流淌著長孫壹脈的血液。但是這跟勝負有什麽關系？”
　　崔平仲道：“國舅公當了數十年的宰相，可見他擁有無與倫比的智慧，比妳我都要聰明的多，倘若只是政治鬥爭的話，那國舅公勝算很大，也很難有人與之抗衡。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其中有三點讓整件事變得撲朔迷離。”
　　元鷲好奇道：“哪三點？”
　　崔平仲道：“其壹，國舅公自小父母雙亡，他與長孫皇後後來被舅舅高士廉收養，高士廉還將他們培育成才，因此國舅公對於舅舅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懷，如今他做了舅舅，又是否能夠狠心去對付自己的外甥呢？
　　其二，國舅公是非常忠於太宗聖上的，而當今陛下是太宗聖上與長孫皇後的兒子，這與他有著雙重關系。
　　其三，國舅公壹直以來都在極力維持他們長孫壹脈，這也是為什麽國舅公會對吳王李恪痛下殺手，但是對於魏王李泰合廢太子李承乾卻手下留情，前面又不惜動用壹切勢力去保張銘。國舅公壹生戰勝過無數敵人，但是他還從未真正面對過長孫壹脈，如果因這三點而影響他的判斷，可能會壹敗塗地。”
　　元鷲點了點頭，沈思半晌，道：“這話妳跟崔義玄和戢刃說過嗎？”
　　崔平仲搖搖頭道：“只是我個人的推測，我不喜歡去影響任何人，他們有他們自己想法。”
　　元鷲道：“那妳為何跟我說？”
　　崔平仲道：“因為妳從不會在乎我贊成或不贊成。”
　　“這倒也是。”
　　元鷲撓撓頭，道：“那妳希望誰能贏？”
　　崔平仲淡淡道：“各有利弊。”
　　“妳這不是廢話嗎？我也知道。”
　　“和妳這種人，除了廢話，還有何話可言？”崔平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