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峰回路轉

　　五百萬美元，這是阿爾·帕西諾最後的片酬底線，從八百萬降到五百萬，這已經耗盡了艾瑪·托馬斯的全部心力。艾瑪·托馬斯，克裏斯托弗·諾蘭的妻子，“白夜追兇”的制作人之壹。
　　這壹次“白夜追兇”的演員陣容十分強大，除了阿爾·帕西諾，還有羅賓·威廉姆斯，這位出演過“死亡詩社”、“心靈捕手”、“勇敢者遊戲”的演員，手裏握有金球獎、奧斯卡獎、艾美獎等各個獎項的獎杯，絕對稱得上是重量級的。
　　劇本中的另外壹位女配角，則敲定了第七十二屆奧斯卡影後希拉裏·斯萬克，這位憑借“男孩不哭”之中驚艷表現，2000年首次入圍奧斯卡影後爭奪就順利拿獎的新人，依舊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顧洛北還清楚地記得，這位個性女演員2005年又憑借“百萬美元寶貝”第二次拿下了影後的小金人。
　　由於演員陣容相對堅挺，也就制約了投資商的片酬分配，雖然說五百萬美元對於阿爾·帕西諾這個級別的演員來說，實在算不上高，畢竟他可是有壹座小金人在手的。但阿爾·帕西諾的態度著實惹火了“白夜追兇”劇組，導致艾瑪·托馬斯在片酬上寸步不讓。
　　阿爾·帕西諾這壹次的洛杉磯執行，當然不是專門為“白夜追兇”而去的，同時還有好幾部電影都向這位老戲骨發出了劇本邀請。在看過了各個劇本之後，阿爾·帕西諾對於“白夜追兇”表示了興趣，不過片酬低於壹千萬美元，他就不出演。
　　其實這很正常，片酬在好萊塢就意味著壹個演員的地位，目前演員片酬能夠過兩千萬的也就屈指可數，上壹千五百萬的就可以算壹線演員了。對於阿爾·帕西諾來說，雖然他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依舊還是有不少電影公司對他感興趣。壹千萬美元的片酬，也是阿爾·帕西諾對制片商的試探。
　　經過第壹輪的磋商，阿爾·帕西諾把片酬定格在了八百萬美元，寸步不讓。這時交涉陷入了僵局，同時，阿爾·帕西諾拋棄了“白夜追兇”劇組，接受了另外兩部電影的邀請，“致命人脈”和“虛擬偶像（直譯：西蒙妮）”，這原本不是什麽大事。但重點就在於，“虛擬偶像”的開拍時間和“白夜追兇”重疊了。
　　阿爾·帕西諾答應出演“虛擬偶像”的行為，就等於在“白夜追兇”還沒有談出壹個結果的情況下，就不通知劇組，直接拋棄了“白夜追兇”這個劇本。
　　於是，原本就捉襟見肘的艾瑪·托馬斯直接就選擇了放棄阿爾·帕西諾，但偏偏，阿爾·帕西諾又傳來話說，如果片酬是八百萬，而且“白夜追兇”願意推遲拍攝，他還是願意接這個劇本的。
　　心高氣傲的克裏斯托弗·諾蘭直接被氣到了，好像自己的新電影非阿爾·帕西諾不可，如果不是考慮到阿爾·帕西諾的號召力尚在，其實更換壹個演技精湛的中年演員，對於制片人喬治·克魯尼和史蒂文·索德伯格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於是，克裏斯托弗·諾蘭和阿爾·帕西諾就僵化了，這時才有了美國演員工會的面試公告，才有了顧洛北的上門面試。
　　察覺到自己不是無可替代時，阿爾·帕西諾終於放低了姿態，把片酬降到了五百萬美元，這已經和艾瑪·托馬斯心中的價位相吻合了，這可是二線演員拿的片酬。這也直接導致了，埃文·貝爾這個名字在媒體上火紅了兩天多，大家就把註意力重新放到了阿爾·帕西諾和“白夜追兇”的最新進展上。
　　但阿爾·帕西諾堅持要先拍攝“虛擬偶像”，把“白夜追兇”的拍攝時間推遲到七月，這讓克裏斯托弗·諾蘭陷入了猶豫。
　　“艾瑪，妳怎麽看。”克裏斯托弗·諾蘭看著眼前的妻子，低聲詢問到。
　　“站在制作人的角度上，我覺得采用帕西諾是最合理的。有號召力，演技值得信服，再說了，他最後同意的片酬，真的不高，要不是有克魯尼和索德伯格兩個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艾瑪·托馬斯的話再清楚不過了，以五百萬美元邀請到阿爾·帕西諾這樣級別的演員，絕對要偷笑了，“站在妻子的角度上，妳不是壹直希望和自己喜歡的演員合作嗎？”許多大導演都有這個習慣，喜歡和熟悉的演員合作，比如蒂姆·波頓和約翰尼·德普，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和湯姆·漢克斯，馬丁·斯科西斯和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從聖丹斯電影節回來以後，妳就對貝爾十分欣賞。面試之後，妳甚至都決定采用他出演多莫這個角色了，要不是帕西諾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當初面試完之後，克裏斯托弗·諾蘭其實已經決定錄用顧洛北了，不過“白夜追兇”不是獨立電影，選角可不是導演壹個人說得算的，還有制作人的意見也十分重要。喬治·克魯尼和史蒂文·索德伯格都傾向於使用阿爾·帕西諾，所以阿爾·帕西諾壹改變主意，幾名制作人就都動搖了。
　　“所以我會推薦妳采用貝爾。”艾瑪·托馬斯的話並沒有讓克裏斯托弗·諾蘭眉頭舒展開來，因為他知道，此時的艾瑪·托馬斯不僅僅是他的妻子，更是制作人，需要考慮全盤的制作人。“站在我個人的角度上，我也會推薦妳采用貝爾。”這句話才讓克裏斯托弗·諾蘭的眼睛亮了亮。
　　“‘死亡幻覺’的表演我就不說了，那絕對是驚艷的。”艾瑪·托馬斯正在努力適應她的角色，她是克裏斯托弗·諾蘭的妻子兼電影制作人，她必須在工作和生活之中找到平衡點。大多數電影的制作人和導演總是不愉快，因為雙方的立場不同，的確會產生很多分歧，甚至制作人和導演鬧到水火不容的也是存在的。艾瑪·托馬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成為這種負面的典範。“除此之外，我還看了網絡上關於‘狙擊電話亭’的片段視頻，雖然只是壹些遊客、行人拍攝的短片，但他的表演依舊讓人驚訝不已！”艾瑪·托馬斯毫不掩飾自己的贊揚，嘴角還浮現出了笑容。
　　克裏斯托弗·諾蘭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艾瑪·托馬斯，等待她的下文。
　　艾瑪·托馬斯知道丈夫的性格，也沒有故意吊胃口，直接就說了下去，“以妳的眼光，加上我的眼光，都認為貝爾可以勝任威爾·多莫這個角色，那為什麽不就采用他呢？何況，在我看來，他的片酬估計兩百萬就夠了吧，可是又省了壹半的錢。”
　　聽到艾瑪·托馬斯的話，克裏斯托弗·諾蘭這才露出了笑容，把身邊的妻子摟到了懷裏，深深地吻了下去，長舒了壹口氣。如果真的要和阿爾·帕西諾合作，只怕片場的戲份實在談不上愉快，再說了，推遲到七月份開拍，只怕極晝現象就難以捕捉了，這才是克裏斯托弗·諾蘭最糾結的地方。
　　克裏斯托弗·諾蘭就是壹個崇尚傳統拍攝方法的導演，對於電腦數字特技總是不太感冒，雖然對於燈光是不排斥的，但如果可以到北極圈附近真實地利用極晝環境進行拍攝“白夜追兇”，想必效果會好很多。所以克裏斯托弗·諾蘭壹直希望能夠在四月中旬開拍電影，但偏偏男主角人選上壹再出問題，導致臨近計劃開拍時間了，也還沒有壹個頭緒。
　　艾瑪·托馬斯既然有了決定，自然就有辦法說服喬治·克魯尼和史蒂文·索德伯格，各種利弊關系，他們制作人之間反而更有溝通語言。至於顧洛北這裏，就由面試官克裏斯托弗·諾蘭親自電話通知了。
　　電話響了好壹陣，才被接了起來，另壹端的聲音刻意壓得低低的，電話信號似乎不好，還有壹些沙沙的雜音，就更加顯得聲音有些沙啞了，“妳好，這裏是貝爾。”
　　向來謹慎敏感的克裏斯托弗·諾蘭，壹下就註意到了這個異常，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話信號不好才顯得聲音小，“妳好，這裏是諾蘭，克裏斯托弗·諾蘭。請問現在通話方便嗎？”
　　“當然。請問有什麽事嗎？”現在聲音稍微大壹些了，還帶著壹點點回音，聽起來像是衛生間或者樓梯間之類的地方。想必剛才呆的地方不適合大聲通話吧。
　　“貝爾，我十分榮幸地邀請妳成為‘白夜追兇’劇組的成員之壹，希望妳出演威爾·多莫這個角色。不過現在時間比較緊迫，劇組打算在這個月的十五號左右開拍，不知道妳能否接受我的邀請？”克裏斯托弗·諾蘭壹口氣就把話傾倒了出來，說完之後，帶著壹絲期待等待著電話另壹端的回復。
　　電話那頭似乎也楞了楞，“妳是說‘白夜追兇’嗎？”頓了頓，聽到了克裏斯托弗·諾蘭確認的回答，聲音稍微提高了壹些，克裏斯托弗·諾蘭可以清晰地聽到聲音裏的興奮，這種感覺讓他的心情也不由雀躍了壹些，“當然！不過，先生，由於時間比較緊迫，我需要先和學校請假，不知道能否在十五號準時到達劇組。我明天請示過教授，再給妳最後的回復好嗎？”現在已經快六點了。聲音雖然略微興奮，但還是彬彬有禮。
　　“我等待妳的好消息。”克裏斯托弗·諾蘭這才松了壹口氣，這事總算是確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