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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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我們這樣的女人是不配活著的。骯臟,陰暗,拜金,下賤。把自己的壹切賭在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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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驚天動地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5

我沈默立在常秉堯身後,對痛得翻來覆去的三姨太壹臉漠視,大夫翻飛的白袍時而遮住她的臉,她扭曲的身體,和那壹灘逐漸被風幹的血跡,帷幔在她用力下被扯斷,覆蓋在床笫的壹端,朦朦朧朧,模模糊糊。
鶯兒哭哭啼啼,傭人進進出出,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自始至終都那麽濃烈,整個常府天下大亂。
三姨太沒有對不住我,可我不得不算計她,因為她是我扳倒二姨太的石頭,常秉堯的女人註定要前赴後繼迎來悲劇。
唐尤拉在我身後咳嗽了壹聲,我聽到動靜打量常秉堯,他正專註凝視大夫對三姨太的看護,沒有察覺我這邊,我走出門問她怎麽了,她拉著我的手避到角落,“是妳嗎。”
我撩了撩長發,“不是我。”
“我不是問三姨太孩子死在誰手裏,而是幕後主使的人。”
我看了她壹會兒,禁不住笑出來,“妳怎麽猜到。”
唐尤拉目光落在那群低著頭手忙腳亂的傭人身上,“常府裏的妾,看上去跋扈刁蠻,心狠手辣,其實和妳相比不過小巫見大巫,她們心裏最膽小,最畏懼失去榮華富貴,被老爺拋棄,二姨太是瘋了才會招惹這樣的罪孽,所以只能是妳慫恿,把她騙了。”
我漫不經心點了下頭,“差不多。”
她蹙眉,“妳下手這麽快,妳才住進來壹個月,真要是露餡了,老爺壹定不容妳。”
“妳也說了,這些姨太太和我比,連我分毫都不及,怎麽可能漏,我不想等。我住在這裏每日應付常秉堯,快要惡心透了,每壹分每壹秒都是煎熬。”
唐尤拉意味深長凝視我,“所以妳想盡快結束這壹切,回到特區和喬先生在壹起。”
我臉色壹僵,別開頭說不是。
“那就是妳要吞吃掉老爺的勢力對付他,對付金三角,他也參與了暗殺周部長的事。”
我倒吸壹口冷氣,眼前唐尤拉這張臉孔,令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慌與震撼,她太聰明了,她心思太通透了,這份聰明威脅到了我,我做這樣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事,最忌諱被人看透,被人摸清。
她眼神忽然有些凝固,越過我頭頂,直勾勾註視樓口,我轉過身,二姨太帶著壹名小傭人從樓下上來,她穿著華麗,珠寶也沒有摘掉,她慌不忙走進房間,氣度那樣無懼,幾秒鐘後裏面傳出三姨太撕心裂肺的哀嚎和質問,她問為什麽,自己從沒有打過她孩子的主意,她為什麽這樣惡毒不給自己留活路。
我對唐尤拉小聲留下壹句“壹會兒用得著妳。”便匆忙跟了進去。
二姨太對這副興師問罪的陣仗早有預料和準備,常府吵得這麽熱鬧,她自然有所耳聞,我以為她會立刻服軟認錯,她肚子裏揣著底牌,而且是唯壹的底牌,下場怎麽也不至於太淒慘,然而她沒有,她平靜得比往常都要深,“和我有什麽關系。”
屋子裏鴉雀無聲,常秉堯也不由自主看向她,她站在房間中央,小傭人給她搬了把椅子,她毫不客氣坐下去,腰板挺得筆直,“聽妳的意思,妳是在懷疑我,我有動機嗎。”
三姨太沒想到她這樣嘴硬,她五官抽搐了幾下,咬牙切齒指著二姨太咒罵,“妳怕了,妳怕我誕下兒子,怕我母憑子貴不容妳,怕我威脅妳的地位!在常府裏,大太太人老珠黃,四太太不爭不搶,五太太侍奉年頭短,論舊情和心機,只有我能與妳匹敵,妳怕自己生女兒,就朝我下毒手,妳知不知道,常府沒有兒子,如果這壹次妳真的毀掉壹個男胎,妳是讓老爺絕後!”
“話可不要亂說,妳現在是血口噴人。”二姨太臉色壹沈,“生男生女誰也無法預料,壹點眉目都沒有,我會冒險害妳流產嗎?就算我福薄,生了女兒又怎樣,我位置排在妳前面,我犯得著和妳過不去嗎。”
她這副撇得幹幹凈凈的委屈樣子,倒真不像罪魁禍首,我有些奇怪,朝門口看了壹眼,阿琴心領神會,她擠出傭人群,溜墻根站在我身後,我小聲問她,“到底是誰。”
“按照您的吩咐,我買通了給三太太洗衣服的小晴,她每日都留意著,她看到是曾經受過二太太恩惠的壹個打雜的下人,經手了三太太傍晚飲用的牛奶,往裏面下了滑胎藥。是二太太房裏的傭人指使的。”
我點了點頭,朝她伸出手,她將紙包塞進我袖口,然後無聲無息退出,我凝視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的二姨太冷笑,她在深宅大院熬了十年,推脫責任的演技練得真是爐火純青,雖有幾分垂死掙紮的跡象,可不得不說漏洞瑕疵很少,如果不是我在府裏安插了眼睛,連我都能騙過了。
她的孩子三個月,三太太才壹個月,下人們聚在壹起說是二太太有了喜,三太太沾了她的好運,才也懷上壹個。兩方較量孰輕孰重很明顯,常秉堯恐怕割舍不了舊情。
三姨太知道自己敵不過,她不甘心掙紮著爬起,蒼白的臉上淚痕斑駁,“我只恨,我沒有妳這樣的先見之明,沒有狠毒殘忍到連壹個未成型的胎兒都不放過。妳早就算計好了,老爺失了壹個子嗣,不會再失第二個,我的孩子死也是白死。”
二姨太聲音冷冰冰,“妳自輕自賤不要推到我身上,我如果沒有懷孕,我傷妳還有緣由,都是碧華祠拜過佛祖的人,誰沒有壹副軟心腸,我看不慣妳,卻不會加害妳的骨肉。”
阿琴不動聲色推搡壹個傭人,小聲警告恐嚇了她幾句,我故意讓出壹條路,傭人幾乎從這條窄窄的路滾進來,她被屋子裏的寒意和煞氣震住,腳下壹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是壹個幹幹瘦瘦的女孩,十七八歲,臉上還有火燙出的疤痕,她嘴唇泛起蒼白,臉色鐵青,似乎被阿琴嚇得不知所措,她顫顫巍巍好半響,才哇壹聲哭出來。
“我都說!求老爺對我家人網開壹面,我也是迫不得已,主子讓我做什麽我怎麽敢違抗。我是奉二太太吩咐在三太太的牛奶裏加了墮胎藥,藥是西街中藥房拿來的,有藥單子為證。小晴姐姐也看見了二太太的傭人找我。”
二姨太臉色壹變,這大約是她這輩子最難看最崩潰的模樣,她不可置信看向出賣自己的女孩,女孩換了個方向,朝她用力磕頭,“二太太,我老家還有母親和殘疾的哥哥,我不敢拿家人性命賭註,您已經自身難保,怎麽還保得住我。”
“夠了!”
常秉堯忽然開口,他這壹聲怒斥,嚇得二姨太從椅子上跌落,傭人急忙扶住她,才沒有讓她肚子觸碰地面,她身體顫栗,驚慌與恐懼取代了剛才的鎮定,她猶如置身懸崖峭壁,身後無數雙手在伺機推她墜崖,她躲避呼救,倉皇絕望。
常秉堯極其憤怒失望,他看著軟成壹灘泥的二姨太,知道她百口莫辯,他痛心疾首指著她的臉,“香禾,我待妳不薄,常府這麽多女人,只有妳被我寵愛了十年,大大小小的錯妳犯了幾百件,我沒有處置過妳壹次,妳和小三懷著都是我的骨肉,她咽不下這口氣,我不能讓她受委屈。”
二姨太大喊不!勝算大勢已去,她哭著爬向常秉堯,壹邊磕頭壹邊痛哭流涕,“老爺,我知錯了,我壹時糊塗,我求求您,看在我們這麽多年情分和我肚子裏的骨肉,您饒過我,孩子不能沒有壹個高貴的母親,他已經是私生子了,您只當饒恕我可憐他。”
她淒慘的哀求,狼狽的面容,早已不見往日的風光,此時她就像壹條狗,徘徊在被拋棄的邊緣,常秉堯壹聲不吭,別開頭不再看她,她死死扯住他褲腿,“老爺,您是常府的主子,所有人都看您臉色而活,您哪裏知道我的苦楚啊!我真的怕,鏡子裏的我,壹天比壹天衰老,失去了胭脂的遮蓋,那壹道道皺紋令我不安,我已經在您心上逐漸淡去,天下哪有男人,願意看壹張日益殘破的面容,而不去觀賞嬌艷的鮮花。五姨太那麽年輕,何笙那麽討您喜歡,這個孩子是我唯壹的籌碼,如果您只有我,誰會願意沾染無辜人的血!”
她無意識提到了我,身體忽然壹僵,似乎反應過來什麽,她顫抖中擡起頭,壹雙眼睛波瀾乍起,緊緊鎖定在我臉上,短短幾秒鐘她便清醒,怒不可遏指著我,“是妳!妳才是真正惡毒的人,妳是幕後軍師,妳算計了我和三姨太,妳挖坑讓我跳,卻在背後坐收漁利!”
常秉堯剛剛被她哭得動容的心腸,又壹次冷硬下來,他重重拍打椅背,“事到如今,妳還要潑臟別人為妳墊背嗎?何笙沒有身孕,她也沒有陪寢過,她有什麽目的這樣做。妳這麽容不下她,她就算慫恿妳會聽嗎。”
二姨太被問住,她也猜不到我的目的,我肚子空空,滅了三姨太的子嗣又能為自己換來什麽,她不停念叨壹句壹定有,她是魔鬼,我上了她的當。
常秉堯厭惡透了她此時百般推脫嫁禍我的模樣,他揮手吩咐保鏢將她帶到地牢關禁閉,保住孩子的前提,吃喝從簡,每日罰跪兩個小時,常府從今日開始再沒有二姨太,只有沈小姐。
這是深宅之中,對女人前途最殘忍的宣判。沈香禾整個人呆楞住,她凝視著某壹處,眼睛也不眨,似乎丟了魂魄。
當保鏢觸碰到她手臂,將她托著往房間外走時,她忽然回過神,壹邊奮力掙紮壹邊朝雲淡風輕的我破口大罵,“何笙,妳會遭報應的!妳這輩子作惡多端,妳最後的結局壹定生不如死!人在做天在看,就是妳慫恿我做了這件事!”
她敵不過保鏢的力氣,又挺著肚子不敢放肆折騰,很快被架出門檻,在她即將消失在拐角處時,我開口命令保鏢等壹下,我轉身走出去,站在她面前,她的狼狽在我明艷高貴的襯托下更加低入塵埃。
“妳犯了老爺大忌,他現在盼兒子盼得望眼欲穿,妳殺死他的子嗣,他能輕饒妳嗎。慶幸妳有籌碼,關鍵時刻保了妳壹命。”
她朝我啐了壹口痰,不過沒有濺在我臉上,被我眼疾手快用手絹擋住,我壹臉厭棄丟掉染了她唾液的絲綢,“沈小姐,豪門的高墻隨時都會坍塌,妳過分貪婪輕信別人,到現在怨不得誰。不過。”
我笑瞇瞇湊過去,保鏢立刻按住她肩膀和頭顱,防止她傷害我,我將薄唇對準她耳朵,“妳和三姨太鬥了這麽多年,我不能讓妳壹個人孤零零,我稍後送她去陪妳。算我對妳的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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