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

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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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眼中,我們這樣的女人是不配活著的。骯臟,陰暗,拜金,下賤。把自己的壹切賭在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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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曖昧

盛宴 by 西子

2020-2-8 18:25

我呼吸猛然壹滯,仿佛壹只碩大的手扼住了我的心臟,我的咽喉,我拼盡全力克制自己鎮靜從容,不要在常秉堯猜忌的火焰上再加壹把柴。
他顧慮我別有用心,他不懷疑十三鋪這件事,甚至阿彪背叛他也相信,唯獨懷疑我會不會與喬蒼聯手暗算他,覬覦常氏壹族的勢力。對於我們昔日舊情和我進府後糾纏不清的流言蜚語,看來他壹刻沒有忘。
我握住他壹只手,淚眼汪汪凝視他,“老爺,我在您眼裏這樣不堪嗎。壹面侍奉您,求您庇佑我,壹面與您的女婿不清不楚,我會這樣愚蠢自絕後路嗎。”
他壹言不發,緊盯我臉孔,不錯過我壹絲壹毫表情波動,我此時的楚楚動人,嬌媚柔弱,與他的江山帝國碰撞,他權衡取舍,天枰傾向了另壹端。
“我和喬先生的確有舊情,我跟過他壹年,還生下壹個女兒,正因為這些關聯我入府後小心翼翼躲避與他有關的事,生怕讓老爺蒙羞,這壹次倘若不是關系您安危,我根本不會駐足去聽。我和他真好得如膠似漆,沒有嫌隙,我能來投奔您嗎。”
常秉堯仍舊沈默,他很是忌憚我的奸詐手段與精湛演技,在廣東名流圈周太太就像壹顆炸彈,無時無刻不驚得官商權貴落荒而逃,犀利,玲瓏,陰險,談笑風生間風雲乍起天翻地覆,誰也看不出我的假惺惺,誰也猜不透我哪裏藏著利劍。
常秉堯喜歡我的難征服,又畏懼我的不安分。
他將手從我汗涔涔的掌心內抽出,若有所思撚了撚潮濕的手指,“妳熱嗎。怎麽出這麽多汗。”
我如實說我害怕。
他問我怕什麽。
“我怕老爺敵不過風言風語,最終還是厭棄我這個麻煩。我離開常府再沒有去處,只有死路壹條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貞。我不能跟過您之後又去跟喬先生,這是打了您的臉面,我半生風月不檢點,以後只想安穩陪您度過余生。”
我面容坦蕩,視死如歸,仿佛真是壹個烈女,他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壹些,“如果我和阿蒼,有壹日反目為仇,也許永遠不會有那壹天,假如有,妳怎樣選擇。”
我信誓旦旦說,“我會選擇跟隨老爺。”
他壹怔,“是嗎。”
我將他挑起我下巴那只粗糙的手完完全全貼在臉上,輕輕蹭了蹭,“老爺給了我壹束光明,讓我咬牙撐下來,沒有您,就沒有今日會笑的何笙。”
他望進我漾著水光的眼眸,胸膛劇烈起伏了幾秒鐘,“如果從開始就是妳設計好的圈套,我也接受。在常府妳有無數機會,妳給我倒茶,為我熬粥,我立刻就飲,我毫無保留給妳信任和疼愛。我沒有這樣縱容過任何人。在妳面前,我就像壹個急於得到妳真心的楞小子。”
他粗礫的拇指在我未曾痊愈還有些淺紅的臉頰上溫柔撫摸著,“何笙,我這輩子對不起太多女人,不論是寶蓉,還是這些妾侍,甚至那些連妾侍都不算的女人,我要麽辜負了情,要麽辜負了名分。我壹生都還不了。我無法讓每壹個女人都滿意,只有妳,我想滿足妳所有要求,我想看妳每天都很高興,我想妳之前所有不如意,所有悲哀,都在我這裏畫上終點。妳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妳,喜歡到連碰妳都不敢強求。”
我仰面楞怔凝視他,常秉堯確實對我很好,幾房姨太送去的食物,他幾乎都會用銀針試毒,只有我例外。我比她們都不純粹,比她們更工於心計,他該提防我,可他沒有。
我哀求他結束喪期再陪侍,他便真的不再為難,即使他那麽渴望得到我,也為我放低了最後底線。他對我視若珍寶,換成其他姨太卷入偷情的謠言之中,註定死無葬身之地,而我依然活得無恙,被他捧在股掌百般呵護。
可惜我的心早已荒蕪,墜入無間地獄,壹半在烈焰上焚烤,壹半在寒冰中煎熬。連喬蒼都無法溫暖融化,何況我的殺夫仇敵。
他以為他能隱瞞到天荒地老,他以為女人都可以被柔情打動,卻不知我的狠毒就像我迷住他的妖嬈,那樣來勢洶洶,裹著糖衣,蠱惑了所有人。
我滾下幾滴虛偽的眼淚,“老爺,我不會做任何背叛您的事,也不會辜負您對我的寵愛。”
他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為我抹掉臉上淚痕,“妳肯將阿蒼的事告訴我,我很高興,我看到了妳的忠心。”
從文竹堂出來,我整個人恍恍惚惚,像走了壹趟鬼門關,這場鬥智鬥勇我贏了常秉堯,可贏得太險,如果我有壹丁點漏洞,甚至壹個逃避躲閃的眼神,都會把自己葬送在他的多疑裏。
阿琴倚著壹顆碩大的柱子正打瞌睡,我虛弱喊她,她從半夢中驚醒,轉身走向我,我忽然間支撐不住,腳下壹軟踉蹌跌進她懷中,抓著她衣領失魂落魄茍延殘喘,她被我蒼白臉色嚇了壹跳,“何小姐,您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眼前除了雪白的霧氣,就是五顏六色的格子,將壹切景致吞沒,我顫抖問她什麽時辰了。
她說快十壹點鐘,您在裏面待了將近兩個小時。
她吃力托住我不斷下沈的身體,我強壓驚懼平復下來,勉強擺脫她立住,“裏面悶熱,有點喘不過氣。”
她撫了撫自己胸口長舒壹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您惹老爺生氣了,稍後回房我給您剝幾顆蓮子吃,清心壓驚。”
我回頭看了壹眼緊閉的門扉,裏面鴉雀無聲,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更不曾進入過。
常秉堯和喬蒼都不是可以輕易動搖掌控的人,他們城府極重,眼界高深莫測,又對我有所防備,我雖然極力挑撥,也不好說壹定得償所願,兩方對峙損兵折將,何況還是翁婿,面子總不能破裂,西街這壹次的成與敗,決定我下壹步棋子好不好走,甚至能不能走。
我心不在焉問阿琴,“喬先生和常小姐在府上嗎。”
“在姑爺的別墅。可能還要住珠海壹段日子。老爺壹直催他們走,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總窩著娘家算怎麽回事,不過明眼人都知道,老爺怕姑爺探底他的勢力。姑爺就是人馬還不夠,他的本事老爺很畏懼的。”
喬蒼昨晚在繡樓和我做愛,做了壹半抽出,對男人來說憋得很痛苦,他只有住在常府才方便和我私通,他卻在這時離開,很可能要做點什麽,避開監視和事發後的猜忌。
我心事重重,這是我潛伏在常秉堯身邊第壹次真正意義的算計,壹旦超出我控制,就會暴露我的離間計,所以絕不能失手。
回廊下太陽溫溫柔柔穿過灰白的雲層,灑落在朱墻碧瓦,空氣有些潮濕,斜落下蒙蒙細雨,我站在臺階上伸出手接雨水,二姨太房裏的小傭人捧著燕窩和乳鴿粥從廚房出來,腳步匆忙直奔別墅,經過我面前十分傲氣沒有停下打招呼。
阿琴被氣得臉龐抽搐,朝她背影啐了口,“狗仗人勢的東西!得意什麽,生男生女還沒著落呢。”
我甩掉掌心幾滴溫潤的雨珠,“小不忍則亂大謀,二太太現在風光正盛,她手下當然也狗眼看人低。不管生了什麽,時隔二十多年總歸是給常府添丁了,她以後的日子都錯不了。”
阿琴小聲問,“何小姐沒法子嗎。姨太們越得意,您越難熬。”
我四下看了看,豎起壹根手指壓在唇上,示意她隔墻有耳,“不急,想要東窗事發時擇得幹幹凈凈,就別讓人逮到把柄。”
阿琴摘下壹枚梧桐葉,遮在我頭頂擋雨,“五姨太最近天天纏著老爺留宿,上上下下都說您來了她不但沒有失寵,反而更受寵,何小姐為什麽不請老爺到繡樓?您如果開口,他壹定很高興。常府裏不爭寵,是寸步難行的呀。”
“爭寵爭壹時風光,避寵得男人念念不忘,我如果和她們壹樣,老爺還稀罕我嗎?”
阿琴恍然大悟,“原來何小姐是放長線釣大魚。”
“何止大魚,玩得漂亮,整片海都是我的。”
她在前面開路,轉身遞給我壹只手,攙扶我走過落滿雨水打滑的泥路,常府花花草草多,所以大多數地方鋪不得大理石,很難行走。
我仰起頭打量天色,“壹半晴天壹半雨,今日註定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阿琴笑著問難不成何小姐剛才做了套。
她蹲在壹處荊棘裏,將好走的路讓給我,我低頭看她,“在妳心裏,我是不是很有心計。”
她為我撩開臉上浮蕩的碎發,“生活在常府裏的女人,哪壹個沒有心計呢。誰不想單純過壹輩子,什麽都不愁,有人疼寵。可越是往高處爬,越辦不到。能爬上去都不是簡單角色,為了保命,只有比她們更不簡單。”
我跳下平坦的石子路,張望這棟仿佛沒有盡頭邊角的奢華院落,天是四四方方的,閣樓亭臺也是,那麽龐大,卻又那麽狹窄,進來的人似乎這輩子都出不去,而在外徘徊的人,又那麽渴望爬進城墻。
“帝王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豪門卻是進來難,守住更難,深宅大院中的女人,也不是生來都殘忍狠毒。人最怕貪婪不滿足,得到壹分,還想要十分。”
我回到繡樓睡了壹覺,醒來後管家婆請我到正廳用餐,我借口身子乏沒有去,我梳洗後站在臥房窗子前壹動不動,凝視細雨中搖曳的梧桐。蟬在林葉間鳴叫,黃昏的陽光原本很溫柔,天色在壹陣風起雲湧後忽然暗沈,黑壓壓的烏雲遮天蔽日,頃刻間細雨成了瓢潑,如同沙礫壹般迸濺在窗柩下,發出驚心動魄的悶響。
我唇角勾了勾,這樣猛烈的天象,南省江湖的確要風雲變幻了。
大雨傾盆而下,很快湮沒了地面,井蓋冒出縷縷煙霧,幾個仆人穿著雨衣在清理水道,阿琴這時推開木門,對我背影說,“何小姐,有壹名男子找您。”
我關窗的姿勢壹頓,思付片刻讓她把人帶進來,她退出敞開門,男子腳步聲很輕,若不是雨水淌落地板發出滴答響,他幾乎無聲無息。我轉過身,緊挨回廊的花盆旁站立壹道黑影,大雨從屋檐飛落,形成壹道水簾,將他身後長廊變得模糊不清。他大約怕被人看到,因此沒有撐傘,只在頭頂戴了壹只蓑帽,身上淋濕大半。
我瞇眼打量他許久,文質彬彬的樣子,不像闖蕩江湖的人,“誰讓妳來的。”
“自己人,曹先生。”
我問他什麽事。
男人將帽檐擡了擡,露出整張臉孔,“常老和喬蒼的人兩個小時前在十三鋪交手了。驚動了區域條子,只走了個過場。”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對彼此疑心很重,早就有了探底過招的意圖,我壹番挑撥就暴露了。
我問然後呢。
“喬蒼這邊二十多人,常老人數差不多,打了幾個回合,也動了軍火,誰也沒討到便宜,各自傷了幾個,不過現在風平浪靜,沒有走下壹步。”
“當然不會。”我側過臉,指尖捏住壹片君子蘭狹長的綠葉,“常秉堯看出喬蒼狼子野心,喬蒼也明白他斬草除根的殺機已起,這就夠了,他們不會用暴力的方式爭鬥,而是玩智謀。下壹步,也許很久都不會有。”
男人好奇,“何小姐目的是什麽。”
我笑說,“妳家曹先生知道,好奇回去問。”
他楞了楞,低下頭說我多嘴了。
我吩咐阿琴送男人離開,他們走後我鎖了門,喬蒼今晚不會來了,為了洗清嫌疑,他壹定是在別墅陪伴常錦舟。
我壹出美人計瞞天過海,他們現在都相信我是他們這方的人,尤其是常秉堯,我原本還擔憂喬蒼不上我的鉤,沒想到我演技卓絕,捏住他軟肋,把他也套住了。常秉堯通過我出賣喬蒼對我有了轉變,在他眼中我雖然還談不上死心塌地,可也傾靠了他,他會更寵愛我,爭取將我完全籠絡,我會在以後日子逐步瓦解掉他築起的城墻,深入城池中央,號令他的天下。
不動聲色運籌帷幄掌控兩個世間最厲害的男子,滋味竟然這樣美妙。
第二天上午我借口美容離開常府,出門繞了七八個路口,成功在商業街甩掉了跟蹤我的兩個仆人,那倆仆人我見過,大太太院落裏種植花草的,桂姨的死她對我懷恨在心,想要抓我小辮子扳倒我,她想象中的辮子就是我和喬蒼偷情,也許還有其他奸夫,在外人眼中我放蕩成性,絕不會安分待在壹個老頭子身邊。
可惜她遇到這輩子最大對手,我怎會讓她得逞搞翻我。
我抵達清月茶樓,王濱已經坐在角落等我,他還是第壹次見面的打扮,鴨舌帽,白襯衣,不過面容憔悴許多,三姨太如狼似虎,想必在他身上索取太多,把他精氣都消磨光了。
我將帶來的坤包和皮箱放在空椅子上,在他對面坐下,“有什麽好消息嗎。”
王濱喝了口茶水,困倦無比打哈欠,我有些好笑說,“多吃點補品,好在她皮相很美,也不至於讓妳太難熬。”
他苦笑,“何小姐,我如果知道常府的女人這麽厲害,我真的寧可不接這單生意。三姨太真的很難纏鬥,她比壹般女人精明多了,要求也多,我每次見她都要吃兩三粒藥,否則應付不完全程。至於不戴套做,我更是花費好大力氣,才說通她冒險。”
我明白他的意思,話不多說,將帶來的黑皮箱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他沒有假惺惺客套,直接壓開箱鎖,看了壹眼裏面碼放整齊的鈔票,我說這是三十萬,等她懷上了,還有五十萬。妳把嘴巴閉嚴實了,連身邊人也不要說,我保妳吃香喝辣,為我做事的人,我絕不虧待。
他點頭,把箱子合攏放在他腳下,“我打著和她密謀擠掉二姨太,母憑子貴奪常府錢財的幌子,她和我壹拍即合,讓我到時帶她出國定居,她還真挺不安分的。”
我沒有順著他的話說,僅僅叮囑他千萬不要泄露認識我。
我招呼侍者結賬,匆忙走出茶樓,正準備跨過十字路口打車時,拐彎處浩浩蕩蕩駛來三輛高檔轎車,緩緩停泊在樹蔭下,十幾名保鏢護送壹名高大矜貴的男子下車,我透過空氣紛飛的塵埃看清了男子是誰,腳下頓時停住。
陽光鋪陳在曹先生身上,將他銀灰色西裝照射得熠熠生輝,有些令人恍惚。
他也是壹個極其耀眼的男子。
瀟灑,深沈,眉梢眼角溢出優雅的風流氣,反倒成了他迷人的裝飾,那樣玩世不恭,又風度翩翩。
我站在原地等他過來,他在距離我僅剩十幾步時,擡起手止住了身後跟隨的保鏢,他們全部立定不動,只他壹人走到我面前。
他專註凝視我許久,“臉怎麽了。”
我將事情前因後果告訴他,他聽後沈默,我急忙解釋因禍得福,沒有這件事,我也不可能削弱大太太的勢力,有失必有得。
他解開兩粒襯衣紐扣,“很希望妳危急時刻,保護妳的人是我。”
我僵滯了壹秒鐘,笑了笑避開他灼熱的目光,“我倒是希望不要牽扯妳,可我沒有人能依靠。”
他伸出戴了戒指的食指,壓在我唇上,我輕輕顫栗,他指尖淡淡的煙草味,滲透入我鼻息,在雨後清新陽光不燥的中午,說不出的曖昧。
“我很願意。”
我忍了壹口氣不敢出,生怕燙了他手指,將氣氛變得更不可控制,好在他很快收回,問我要不要壹起吃頓飯。
他不顧危險幫我這麽大忙,攪入了與常秉堯為敵的陣營,回絕他壹頓飯的邀請實在不妥,我笑說也好,我想喝點粥,常府大魚大肉也膩了。
他招手示意車開過來,拉開後座車門,非常自然攬住我肩膀,將我送進去,隨後坐在我身側,吩咐司機去酒家小築。
我問他那是哪裏,他說是壹家很有名的素菜館,八珍粥最美味,妳壹定喜歡。
“妳很見多識廣,學識也很淵博。”
他按下車窗,唇角似笑非笑,“怎麽看出來。”
我朝他靠過去壹些,仔細觀察他眼睛,他裏面漾著淺淺的細碎的波光,正溫柔凝視我,“風流不羈是妳的外表,可妳不是那樣的人。”
他挑眉說那妳會意錯了,我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我是壹個看到喜歡女人第壹眼,就想要把她帶上床的男人。
我被他逗得悶笑出來。
半小時後車停在酒家小築門外,曹先生帶我走入,這裏環境很舒適,桌與桌之間垂下竹簾遮掩,非常有情調。
侍者看到他立刻說您預定的位置為您留著。
他剛要制止,可已經晚了,我壹字不落聽到,手搭在他肩膀狡黠說,“哦?原來曹先生早就打定主意要把我擄來,都定好了。”
他有些好笑指了指侍者,但沒有責怪他,我們坐下不多久,服務生將招牌菜端上桌,他為我盛粥時,我目光不經意落在櫥窗外,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仔細看,陽光下停泊的似乎是喬蒼的私車。
我正在疑惑,他的車怎麽會在這裏,身後猛然壹陣勁風刮過,卷起我垂在腰間的長發,我下意識回頭,隔著壹層紛飛飄蕩的薄薄發絲,我看到了壹身白衣黑褲打扮的喬蒼,他就咱在桌旁,在我剛剛失神之際出現。
他身旁依偎著壹名身材火辣容貌時尚的女子,正嬌笑著指我們桌上的食物,似乎很想吃,讓他稍後記得點。那個女子很眼熟,兩年前我在高爾夫球場見過,那個風騷爭寵的豹紋女郎,我以為他們斷了來往,沒想到她時隔這麽久,還能卷土重來。
我冷笑移開視線,喬蒼竟然把吐出來的肉又咽了回去,想必這個女郎床上技術高超,萬裏挑壹的水準。
喬蒼目光看不出喜怒,還算平靜從我臉上掠過,定格在為我夾菜的曹先生臉上,語氣波瀾不驚,“曹先生在珠海原來也是壹位大人物,我之前都沒有仔細留意。”
“怎麽,喬總調查過了。”
喬蒼撣了撣毫無褶皺的精致袖口,“拿到壹點底細。”
曹先生不畏懼,也不避諱,將我喜歡吃的素菜全部夾進我碗中才放下筷子,拿出方帕擦拭嘴角,“喬總不坐下同吃嗎。”
喬蒼語氣陰森,“曹先生佳人有約,何必口是心非邀請我。”
後者笑了聲,“我確實不很真心,不過喬總也有佳人作陪。我們不是壹樣嗎。”
喬蒼手指在曹先生這邊的桌角敲擊了兩下,聲音穿透耳朵令人莫名其妙膽顫心驚,“曹先生最近關註貴公司股價了嗎。”
曹先生想了想,漫不經心,“似乎是跌了壹些。”
喬蒼耐人尋味說,“往後還會跌得更狠。”
他們相視而笑,兩人臉上都非常平和,似乎在說壹件無關緊要的事。大規模的企業股價跌落,輕則損失數百萬,重再數千萬,我知道壹定是喬蒼做得手腳,他警告過曹先生,可他並沒有聽勸,仍舊和我來往,他自然要出手,強制他望而卻步,權貴名流對錢財和勢力那麽看重,絕不會為壹個女人冒險。
他們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沾染了江湖勢力的男人非常恐怖,無聲無息,不動聲色,卻把對方往死裏玩。
曹先生把方帕丟進竹筐內,他側過臉笑著問,“喬總上個月接下的港口兩艘遊輪生意,是不是出了岔頭。”
喬蒼眼睛微微壹瞇,“哦?曹先生有耳聞。”
他笑了笑,“也是壹點點,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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