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誌異

無色定

都市生活

柴堆鎮位於金冠木自治領西北,算是自殖民時代以來,對新大陸開拓的最遠處,此地再往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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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天地通

方外誌異 by 無色定

2021-8-29 14:56

  “立場?”玄微子反問道:“蛛人利用靈能暗中操控獸人和怪物,卻要我來表明立場?說這句話,證明妳們就是在懷疑我。”
  多拉貢語帶不滿:“沒錯,我就是在懷疑妳!心靈術士沒有壹個良善之輩,全都是壹肚子陰謀詭計的貨色。別以為看不出來,妳這幾個月在廢土上亂逛,就是要找壹個合適的地方,傳播妳那套靈能信仰!”
  “我確實打算找壹個地方傳授靈能技藝,用不著什麽大城市,給我壹個安靜小鎮,修幾座冥想室,開墾壹片農田,讓學徒自食其力就好,談不上什麽傳播信仰。”玄微子打量著多拉貢,說道:
  “倒是閣下對心靈術士的看法,讓我比較好奇,難道還有某位心靈術士,曾經讓堂堂‘龍脈宗主’吃虧嗎?”
  “妳是想驗證壹下自己的水平嗎?”多拉貢語氣頓挫有節,嘴角噴出點點火苗子,壹對豎瞳金中泛赤。
  銀龍依絲黛甩了甩尾巴,朝著多拉貢呵斥道:“妳就不能好好說話?當年無非是被艾絲梅朵欺負了壹下,人家不還是給妳解開了龍墓的封印嗎?”
  “什、什麽欺負?”多拉貢壹聽這話就急了:“那個瘋女人不懷好意,她讓我明白,絕對不可輕信任何壹位心靈術士!”
  “艾絲梅朵?妳們認識這個人?”玄微子面無表情地問道。
  銀龍依絲黛點點頭:“看來妳也認識她?幾十年前多拉貢在灰崖群山中發現龍族墓葬時,正好撞見艾絲梅朵在附近閑逛。多拉貢的性格妳也見識了,他可不覺得那是偶遇,唯恐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發現,於是主動對艾絲梅朵動手了。”
  “那當然不是偶遇!”多拉貢毫無傳奇法師、龍脈強者的風度格調:“灰崖群山常年風暴不息,甚至還有大片狂暴魔法區,能在那壹帶出現的,會有普通人嗎?”
  銀龍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而妳卻自以為是,變成半龍形態沖上去,結果被對方壹道靈能打翻在地,四腳朝天、舌頭外吐,流著口水低聲嗚咽,那場面別說有多滑稽了。”
  “妳能不能少說兩句!”多拉貢肩頭抖動,顯然這是他不願被提及的往事。
  而壹旁的玄微子臉色陰沈,艾絲梅朵這個女人來歷神秘,她表面上是奧蘭索的老師,實力卻深不可測。多拉貢成為傳奇法師起碼有上百年歲月,龍脈血統也讓他的各項能力遠高於尋常法師。結果面對艾絲梅朵,仍然是不堪壹擊,玄微子本尊也不敢說有這樣的能耐。
  玄微子從帕麗娜那裏了解到,以前艾絲梅朵也曾偷偷進入暮光王廷,但是被至高妖精察覺後,安然無事地逃回主物質位面。盡管帕麗娜認識艾絲梅朵,卻也判斷不出她的真正實力。
  如果說玄微子之前是受彌菲賽緹絲算計,被推到互保同盟最顯眼的位置上,為她吸引註意力。那麽艾絲梅朵更像是提前料中了玄微子的行動,或者反過來說,玄微子無意間行走在艾絲梅朵準備好的道路上。
  修道之人並非完全不信時運氣數,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樂意接受他人的任意擺布,時刻跟隨別人的步調起舞。
  現在別說多拉貢了,連玄微子都在懷疑,蛛人暗中操控獸人聯軍這件事,艾絲梅朵是否也在幕後布局?
  考慮到同樣擅長心靈異能、也住在幽暗地域的蕈人,邁昂當初也曾受到星界半巨人的指引。而艾絲梅朵跟艾斯卓,似乎有某種不明聯系,她可以對蛛人施加影響,也並非說不過去。
  想到這裏,玄微子幹脆忽略這些念頭,他並不打算糾結在這些事情上,打亂了自己的節奏。過於沈迷心機算計,與修道心境相違。
  “想要我協助對付蛛人,沒有問題。”玄微子打斷多拉貢與依絲黛的爭吵:“不過我還是那個條件,需要研究龍族的生命形態與魔法能力,尤其是要以依絲黛閣下為參考。”
  “這個啊,我之前就聽多拉貢提起過了。”銀龍依絲黛嘿嘿發笑:“但是妳索要的條件,可是多拉貢幾百年下來的研究成果。並不是什麽人都像妳壹樣,將心靈異能隨意傳授給別人的。妳這麽搞,反而弄得靈能技藝大幅度貶值了。”
  玄微子問道:“聽閣下的意思,如果我拿出別的魔法技藝,就可以交換相應的研究成果了?”
  “我勸妳別亂想了。”多拉貢沈聲道:“我可以準許妳在納哈薩設立靈能學院,別的合作也能談,哪怕未來幫妳去對付拿撒呂依也沒問題。但是龍族魔法的研究成果,是我們立足的底牌。如果妳是經過考驗的忠誠龍脈,我或許還會指導妳,可妳是‘心靈公爵’!”
  玄微子撓撓頭,自己現在這個地位,想要跟對方交換知識與技藝,反倒不容易了。想想也是,自己跟對方非親非故的。而且龍族魔法與多拉貢他們種族內核密切相關,並不是靈能、奧術這種相對通用的施法體系,的確不宜傳授給其他種族。
  “妳如果真的想要研究龍族魔法,不如先幫我們對付完蛛人再說。”銀龍依絲黛旁敲側擊起來:“妳作為傳奇心靈術士,或許更清楚如何對付蛛人。現在他們盤踞在納哈薩廢土的地底,甚至壹刻不停地開鑿伴生結晶礦。時間壹長,連我們跟互保同盟的商貿往來都會受到影響。”
  “蛛人也需要伴生結晶礦?”玄微子問道。
  多拉貢踢了踢腳邊的蛛人屍體,輕便長袍底下,戴著壹串晶石項鏈。玄微子俯身觀察,發現那些晶石內部充斥密集裂紋,已經不堪使用。從殘留的細微靈能波動判斷,應該是蛛人自殺時發動靈能震裂晶石,杜絕被敵人預言偵測的可能。
  而這些晶石就是伴生結晶礦,看樣子被蛛人制作成靈能物品。不過他們制作靈能物品的方式,似乎另有獨到之處。可惜晶石項鏈已經震裂,要還原起來不太容易。
  “我懷疑拿撒呂依跟蛛人暗中勾結。”多拉貢說道:“他們奧秘之眼就算給獸人提供充足武器裝備,但是在戰場上的指揮,輪不到奧秘之眼的法師來插手。獸人大軍當中,估計有相當壹部分蛛人變化外形,通過靈能操控獸人和各種怪物。
  真要在地面上,我根本就不用怕這些獸人,可是他們現在躲到地底,還有蛛人在暗中出謀劃策、布置地道陷阱,壹般的軍隊和法師也很難大規模深入幽暗地域。所以我打算組建壹支小隊,直接深入地底,搗破蛛人的核心中樞!”
  “我明白了,這是冒險小隊勇闖地下城。”玄微子說道。
  “隨妳怎麽想,反正有妳壹份。”多拉貢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我和依絲黛也會參與其中。”
  “等等,妳們兩位也要鉆地道?”玄微子望向那條超巨型銀龍,這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能鉆進地道的。
  “不用擔心我,只要奧蘭索妳同意,我們隨時可以出發。”銀龍依絲黛說道。
  三位傳奇級別的人物去闖地底世界,那幾乎沒誰能夠攔阻得了。這種陣容也是夠嚇人的,可玄微子不免疑惑道:“但是妳們兩位的身份,就這樣放下各項事務進入地底?”
  多拉貢有些不耐煩:“嘖,妳到底肯不肯去?那些瑣事扔給下面的人去處理就好。聽說妳在互保同盟什麽事都要管,不嫌麻煩嗎?跟拿撒呂依壹個樣,管天管地,權力欲膨脹到了極點。我都不知道妳是怎樣成為傳奇心靈術士的?”
  銀龍依絲黛看不下去了,直接朝著多拉貢吼叫,噴出點點冰碴:“妳好意思說別人?!人家奧蘭索才叫負責任的男性,幫著彌菲賽緹絲把互保同盟上下打理得清楚明白。
  妳看看妳!成天就知道耀武揚威,結果拿撒呂依根本不和妳正面交手,照樣把妳耍得團團轉。撕了幾個獸人酋長管什麽用?要是早些跟人家奧蘭索好好說話,至於拖到現在嗎?!”
  看著英俊高傲的多拉貢,憋得滿臉羞愧,玄微子在旁尷尬扶額。心想比起河東獅吼,還是龍吼更厲害些,足以把壹位傳奇法師逼得夫綱不振。
  玄微子甚至在想,要不給多拉貢傳授幾手禦女術,以此換取龍族魔法的研究?只不過這玩意兒對於壹條強悍母龍有多少功效,玄微子心裏也沒底。想想還是算了。
  “好吧,陪妳們壹塊去就是了。”玄微子說道:“但就我們三個恐怕還不太夠。”
  多拉貢擦去臉上的冰碴,問道:“我們三個還不夠?”
  “這倒不是實力的問題,我這邊有個熟悉幽暗地域環境的助手,讓他壹塊前往會更好。”玄微子示意下方蹲在地上的邁昂。
  “他?”銀龍依絲黛抽抽鼻子:“他是半巨人?”
  “只有軀體是。”玄微子說道:“他的來歷有些特別,具體我就不細說了……依絲黛閣下也知道半巨人?”
  銀龍的眼睛瞇起:“真龍血脈可不光是富含魔力,也包括種族的記憶碎片。艾斯卓王國的半巨人,我也有壹些殘存印象……有趣,蛛人當初就是半巨人最優秀的奴隸,或許我們還真的需要他。”
  “事不宜遲,妳要是沒什麽東西要準備,那我們就出發吧。”多拉貢望向遠處:“附近就有壹條地道,趁蛛人還沒將地道轟塌,我們趕緊進入深處。”
  ……
  玄微子本尊端坐在壹池清泉邊上,九色之光從池中汩汩湧現,隨著玄微子吐納,泉池九色之光起伏有序,將半位面照得霞光飛揚、飛虹如織。
  無論是奧術還是心靈異能,都具備在星界創造半位面的手段。星界之中存在著遊離的能量物質,只要將其收攝、匯聚、凝煉、編構,就可以生成壹個半位面。然而打造壹個完善的半位面,需要漫長時間的經營。
  玄微子當初打造這個半位面,其實並不完全是用心靈異能。因為星界是心靈之地,恰恰能發揮純陽元神的完整實力,玄微子勾招四大元素、正負能量,依循靈臺內景化為仙家洞天。
  所謂仙家攝物、搬運山河,也不過如此。但這個時候的半位面,還不能算是仙家洞天。
  道家有三十六洞天之說,這既是指世外修真的仙家洞天,也是由地仙臻至天仙的洞天遷轉之法。陽神於爐鼎之中,造化天地升降、陰陽運用,於壹時壹刻間攢簇壹年壹歲,納方廣萬化在壹身壹物,真正做到“壹身還有壹乾坤”。
  地仙位業駐世長生,其玄理乃與天地同息。這處孤懸在星界中的半位面,是玄微子以陽神法力勾招開辟,還沒有穩定的天地升降、陰陽運用之理。因此玄微子本尊端坐於此,內外相通、呼吸精氣,將整個半位面漸次化為真正的仙家洞天。
  這是壹種非常玄妙的境界,過去玄微子無論是禦物、禦器、禦形、禦神,都是神炁運用、內外交感的不斷深入。而此刻玄微子如攝禦天地,萬物在握、萬化在心,靈臺神念洞穿位面壁障,吞吐大千菁華。
  此時主物質位面的常青城,正值深夜,除了草間蟲鳴,靜謐如常。但忽而有九色霞光自高天垂下,星綱法壇同受感應,帝壹法相隱現半空。部分值夜的星辰教團祭司見狀,如見神跡,紛紛俯身跪拜。
  九色霞光垂落,揮灑為點點靈符法雨,匯入星綱法壇之中,交纏混煉,漸漸氣息相契,好似修道之人破關進境、再上重樓,豁然開朗,妙不可言。
  整個過程沒有多少震天動地的搖撼激蕩,洞天福地的精微深邃,尋常人也難以領會。
  當半位面與星綱法壇接合起來,玄微子靈臺遠見壹陣浮光掠影,那是形如深植天地的靈根,又像枝延太空的建木,還與人身經絡有幾分相近玄妙。
  “上升階梯”——玄微子立刻就明白了。與化身還要借助照影含光鑒不同,如今玄微子已經可以直觀地感應到“上升階梯”的存在。
  正如玄微子之前的猜測,“上升階梯”周覆寰宇內外,如同壹棵登天之樹,紮根於主物質位面和各個異位面,最終結成不朽不滅、統攝萬類萬化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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