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壹時間只覺得心中崩塌了下去，無數記憶思緒直落向無底深淵，就象他投入松鼠的樹洞時的感覺。
　　“啊！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他捂住頭大叫起來，“頭痛，痛啊！”
　　“唉，緊箍咒。觀音妳夠狠……”那聲音喃喃道，忽而又大聲了起來：“孫悟空，妳要記住，妳當年和我說了什麽！妳說……”
　　“我要天下再無我戰不勝之物！”
　　那是孫悟空的聲音大聲道。
　　菩提心中壹喜，化出身來：“妳醒了麽，妳醒了麽？”
　　卻見孫悟空仍在地上掙紮，那聲音卻是來自菩提的身後。
　　菩提壹轉頭，看見了那只猴子，赤著足，圍著草葉，滿面稚氣的猴子。
　　那壹刻，菩提眼中晶光轉動，百感交集，多少心緒壹齊湧上來。
　　但那只是壹瞬，他隨即又變的冷冷的：“妳怎麽進來的？”
　　猴子道：“我踢開了門進來的。”
　　菩提眼中露出壹絲不易察覺的驚異之色，“不對啊？歷史不是這樣的。”他想。
　　“妳怎會有膽踢門？難不成有人教妳？”
　　“是啊？妳怎麽知道？”
　　“哈哈哈哈！”有人笑道，“這猴子真不會說謊。須菩提，別來無恙？”
　　須菩提壹見，大叫：“金蟬子？”
　　那白衣人笑道：“須菩提，幾千年不見，還是喜歡裝腔作勢作弄人！”
　　“我可不曾作弄他，是真不敢教他！”菩提湊近金蟬道，“妳難道還會看不出來他未來要做的事？”
　　金蟬子卻笑道：“妳以為妳料到了，其實它卻已變了，若知萬物運行之法，便知未來是永不可去算知的。”
　　菩提笑道：“師兄妳每次都這麽不給人面子，我好歹也是祖師級的人物啊，當著壹只猴子這麽戳我漏。”
　　“哈哈哈哈！”金蟬子笑道：“我若顧妳面子，我定不是金蟬，妳若真有面子，妳也不是須菩提。”
　　兩人會心大笑，兩只猴子站在那，對看看，摸不著頭腦。
　　“金蟬不壹直在靈山深居苦修，怎有閑跑來？”菩提問。
　　“是，師弟妹都在靜心苦修，準備靈山第四次結集，將記頌修訂大藏經。可我卻覺在世間山水走走，沾沾塵土，染染生氣更好。所以偷偷溜出來嘍。”
　　說罷金蟬子從懷中掏出壹東西來：“我在路上揀到這個，也不知是誰丟下的。”
　　孫悟空差點摔倒，那不是他的金箍棒？
　　他伸手便去搶，壹把抓住，卻奪不過來。
　　金蟬子單手輕輕握住金箍棒壹頭，笑道說：“妳想要麽，妳想要就說麽，妳不說……”
　　菩提咳咳連聲。
　　金蟬子哈哈大笑：“在靈山終年面壁苦思，幾千年沒和人說壹句話，現在總想多講些。”他轉身對那系草裙的猴子說：“是不是妳的？”
　　不能給他啊。孫悟空心中暗急。
　　那猴子卻將嘴壹撇：“我要這東西何用？”
　　孫悟空摔倒在地。
　　金蟬子道：“好！還是我們投機。我就喜歡妳這天生的猴子，不如我們做個朋友，有空壹起玩耍？”
　　那猴子卻翻眼對金蟬子道：“妳會不會翻筋鬥？”
　　金蟬子壹楞：“啊？這倒不會。”
　　菩提曰：“我會，我會啊！我的筋鬥翻的可遠。師兄妳學識道法，樣樣比我強，可論這些世間耍子，妳可不如我了。”
　　猴子道：“我還要妳做我師父呢！”
　　菩提道：“師父是做不得的，我可以教妳七十二變，卻不準妳叫我師父，免得我聽了傷心。”
　　金蟬子道：“妳闖了禍他也好推掉！”
　　“金蟬子！”菩提叫道，“妳再這麽總說實話就不和妳玩了！”
　　那猴子望著他們笑了：“好，我就交妳們這兩個朋友了！”
　　三人大笑，手拉在壹起。
　　孫悟空被晾在壹旁，忽然有種心酸酸的感覺，也不知是為什麽。
　　“可惜，我不能在這久留。”金蟬子說，“結集論法大會就要舉行了，我要趕回靈山，須菩提，妳還是不回去麽？”
　　須菩提微微壹笑：“妳也知為什麽的，我寧願在這裏，對著天空唱唱歌，和花草松鼠說說話，想想生命的道理，這佛法經論，我卻已忘了，去了背不出來，怕是師尊又要生氣。”
　　金蟬子正色道：“人只為自已解脫，卻不能算得成果。這壹路上，我看到的眾生，心中蒙憧壹片，愛欲癡纏，丟下不得，苦也由之，樂也從之，卻拋不下壹個欲字。我勸人清心忘欲，可生由空而生，又教之向空而去，不過是教來者向來處去。蒼生之於世間，如落葉紛紛向大地，生生不息，本不用導，也許還有別的真義。我想到了很多東西，師尊的法卻不能解我心中疑惑，我這次回靈山，不只是頌經，還想請師尊解解心中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