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瞎子？

　　鄧小秋雖然有點“害怕”邱詩涵，動作卻壹點不慢，很快就領著壹位同樣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走過來了。
　　“鄧醫生，這兩位，都是公安局的，這是葉警官，這是邱警官……”
　　鄧小秋很熱心地做著介紹。
　　中年男醫生也姓鄧，只不知道他和鄧小秋之間是否有什麽親屬關系。但這位鄧醫生神情很嚴肅，目光只在邱詩涵臉上壹掃，就落在了葉九身上，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疑惑之意。
　　邱詩涵其實早就見過他，也介紹過自己的身份，只不過邱詩涵穿著便裝，又長得特別漂亮，鄧醫生總是下意識地有些“懷疑”。
　　好嘛，現在又來壹個，看上去比邱詩涵還要年輕，倒是穿著警服。
　　現在的公安，都這麽年輕的嗎？
　　“鄧醫生，妳好，我是葉九，惠民派出所刑警隊長。”
　　葉九也不浪費時間，上前壹步，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遞給鄧醫生。
　　“隊長？”
　　鄧醫生臉上神色更古怪了，接過葉九的警官證，打開來，只見上邊清清楚楚寫著葉九的職務，還真的是刑警隊長。
　　“好吧，葉隊，妳們是來找那個關小民了解情況的嗎？”
　　鄧醫生將警官證還給葉九，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人家年輕歸年輕，正經是個領導。
　　“對，關小民跟壹個比較復雜的案子有關系，我們必須找他了解些情況。”
　　鄧醫生皺起了眉頭，沈吟著說道：“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剛剛醒過來，非常虛弱，這樣的情況，是嚴禁外界刺激的……”
　　“他傷得很重嗎？”
　　葉九決定先了解壹下關小民的傷勢。
　　“當然了。”
　　鄧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頭部遭到重擊，最少有三處鈍器傷，顱內發現少量出血現象，我們正在采取保守治療，但效果如何還有待進壹步觀察。如果能夠止住血，那當然是最理想的情況了，否則的話，就必須要實施手術治療。”
　　“就是說，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沒有。”
　　“另外，他身上還有幾處銳器傷，根據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刀子造成的。不過傷他的人似乎很有經驗，每壹刀都沒有傷到要害，很明顯是刻意的。要不然的話，他根本撐不過去。”
　　別看這位鄧醫生“比較拽”，對警方還是很配合的。
　　葉九雙眉皺了起來。
　　從這個情況來看，葉九隱隱覺得，下手的人不見得就是萬俟戈那幫家夥。
　　萬俟戈，西寶，軍子那幾個混蛋，葉九都見過，也打過，完全不經打，壓根就不像是“練家子”。
　　像葉九這種經過嚴格系統訓練的壹流技擊好手，當然很清楚，“壹擊必殺”和“刀刀避開要害部位”，在操作難度上相差是不大的。
　　大多數街頭混混群毆的時候，都是持刀亂砍亂捅，捅到什麽部位都算，根本不可能懂得何處才是要害，何處不是要害。
　　萬俟戈他們，沒這個水準。
　　“這樣，鄧醫生，麻煩妳估算壹下，我們現在大概可以和關小民交談幾分鐘？”
　　好吧，葉隊其實耍了個小花招。
　　他沒問鄧醫生現在是不是可以和關小民交談，直接就問到可以交談幾分鐘。
　　鄧醫生果然“上當”，蹙眉想了下，說道：“三分鐘吧，最多三分鐘！”
　　“其實站在醫生的角度，我是不希望妳們現在就去打擾病人的。最好是能夠再等幾個小時，等他的情況穩定壹點再說。”
　　對鄧醫生後邊加上的這壹番話，葉九當作沒聽見，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是三分鐘，鄧醫生放心，我們會盡量控制好時間的，絕不影響妳們的治療。”
　　鄧醫生很勉強地微微頷首，領著葉九他們向重癥監護室走去，剛走出兩步，又問道：“對了，葉隊，這個關小民家裏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怎麽就他媽媽壹個人過來了？出了這麽大事，也沒見其他親戚朋友過來看看，連個能做主的男人都沒有！”
　　葉九微微壹楞，這才想起，關小民說過，他是單親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從此再沒有見過他爸爸，也不知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是單親家庭。家裏只有壹個母親，沒有父親。”
　　邱詩涵在壹旁答道。
　　鄧醫生蹙眉說道：“那他家裏經濟條件怎麽樣？我看不是很好啊，從入院到現在，就交了壹千塊錢，現在已經欠費了。要是再這樣下去，萬壹要手術，我怕是不敢做這個主。”
　　葉九停住腳步，想了想，說道：“鄧醫生，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如果需要手術，我還是希望妳們能先救人，費用的事，我和他的家屬溝通之後，再想辦法。”
　　鄧醫生很疑惑地看了葉九壹眼，明顯有些不相信：“葉隊，據我所知，妳們派出所的經費也不是很寬裕吧？”
　　看得出來，鄧醫生是個實在人，有話說在明處，並且似乎對公安機關經費緊張的情況有壹定的了解。
　　最關鍵的還是葉九太年輕了，盡管掛著個刑警隊長的頭銜，鄧醫生潛意識裏還是有點信不過他。如果是吳建設在這裏，能夠給他表個態，鄧醫生就沒有那麽多的疑慮了。
　　葉九苦笑壹聲，雙手壹攤，說道：“經費的事，我也沒辦法啊……但不管怎麽樣，人總是要救的吧？那麽年輕……”
　　這話說得好不老氣橫秋。
　　鄧醫生壹聽，也是無奈，只好搖了搖頭，不再糾纏這個事了。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重癥監護室之前，邱詩涵左右看看，忽然問道：“他媽媽呢？怎麽不在？”
　　鄧醫生學著葉九剛才的樣子，也是雙手壹攤，說道：“早就不見了，說是去想辦法搞錢，結果現在還不見人影。”
　　葉九點點頭，按照鄧醫生的要求，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推開重癥監護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現階段的重癥監護室，管理遠不如後世那麽嚴格。如果擱在後世，任何人要進入重癥監護室，都必須先換上無菌服。
　　現在也就是穿個白大褂，戴個口罩，意思壹下。
　　躺在病床上的關小民，腦袋上纏滿繃帶，雙眼腫得如同核桃壹般，雙手手臂上都插著輸液管，臉色慘白得看不到壹絲血色，神情也十分恍惚，對於推門進來的葉九等人，視若無睹，只是自顧自在念叨著什麽。
　　葉九湊過去，終於聽清楚了他嘴裏念叨的內容。
　　“瞎子，瞎子……瞎子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