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姨母飛走了
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by 劍飛暴雨中
2023-9-10 23:01
水缸裏的聲音很快消停了下來。
要不是這夜裏太過安靜,季缺又恰好去關窗戶,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入室行竊搶劫這種事,季缺大小經歷過六次,有的喜歡蹲橫梁,有的喜歡躲櫃子裏,有的喜歡直接殺進來……
可像田螺姑娘壹樣躲在水缸裏,他還是第壹次遇到。
屋檐下,水缸底部長著壹圈青苔,缸口上蓋著壹只老舊的木蓋子,以免灰塵灑落進去。
季缺手拿著榔頭,無聲無息靠了過去。
到了這裏,水缸裏那細碎的攪水聲已很明顯了。
季缺屏氣凝神,左手握住木蓋把柄,右手榔頭蓄勢待發。
下壹刻,沒有任何遲疑,季缺壹把掀開了木蓋子,右手榔頭淩厲落下。
啪!啪!啪!
幾聲清晰的炸水聲響起,水花飛濺。
榔頭像是擊在了某種滑膩膩的事物上,很不對勁。
季缺壹邊用木蓋作盾牌,壹邊往缸內看去,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清冷的月光下,壹顆倒懸的腦袋杵在水中,發絲如水草般飄蕩著。
那是壹個人,又不太像是人。
那東西蜷縮在水缸裏,脖子很長,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季缺。
“大姨母?”
季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水缸裏的東西,竟然長著壹張大姨母的臉。
這才是最可怕的。
只見那玩意兒脖子壹動,就要破水而出,季缺眼疾手快,啪的壹聲把蓋子重新蓋上,嚴嚴實實。
下壹刻,只聽見啪的壹聲炸響,大姨母的腦袋破開了木頭,鉆出了壹半。
季缺趕緊松手、後撤,開門、關門、上栓,壹氣呵成。
見窗戶還開著,他又飛奔過去,正要關上,結果這時,壹張青碧色的姨母臉陡然出現在視線裏。
那腦袋往前壹伸,就要咬人。
季缺往後壹躍,驚險躲了開來。
這是他在多次黴運中鍛煉出的反應速度。
“大姨母”脖子如蛇般扭動著,壹雙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裏面布滿了針尖般的惡毒。
看著這個惟妙惟肖的表情,季缺不禁懷疑這東西搞不好真是大姨母變的。
季缺壹時有些緊張。
他前前後後卷入了幾十起危險事件,可從未遇到過今天這種東西。
“大姨母”死死盯著他,那長長的脖子上忽然裂開了壹道口子,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房子,我兒的房子。”。
艹,還真是她!
季缺是壹個樂觀開朗的人,同時又是壹個較真的人,忍不住反駁道:“這是我的房子,我的。”
他的態度猶若桑水河裏的石頭壹般堅硬。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這房子是我的!”
……
隔壁的鄰居正躺在床上睡大覺,總覺得誰誰在不斷重復兩句話。
下壹刻,復讀機之間的交流戛然而止。
大姨母勃然大怒,張開了嘴巴,壹言不和就從窗口撲了進來。
季缺趕緊壹退,並用手指在油燈上壹撥。
壹串燈油恰好灑在地上。
啪的壹聲,大姨母腳底壹滑,摔了個四腳朝天,季缺沒有任何猶豫,隨手就是壹簇生石灰灑出!
大姨母的脖子十分靈活,唰的壹下往下壹沈,躲開生石灰的同時,就要來咬他的手腕。
哢嚓壹聲,大姨母發出壹聲怪叫,猛然縮回了脖子。
壹把剪刀貫穿了她的嘴唇。
千鈞壹發之際,季缺精準的遞上了剪刀,以便大姨母不會無功而返。
大姨母猛的扯下了剪刀,壹把擲來。
季缺頭壹偏,剪刀貼著腦袋飛過,紮進了墻裏,跟穿紙壹樣。
下壹刻,季缺壹個後仰,全身筋骨連成壹線,如壹張緊繃的弓,唰的壹聲將壹塊板磚擲了出去。
大姨母脖子壹扭,板磚就呼嘯著擦頭而過,並沒有被擊中。
大姨母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壹個得意的笑容,很是討厭。
結果下壹刻,只聽見咚的壹聲悶響,她腦袋往前壹頂,眼珠都要從眼眶裏冒出來。
原來那擦頭而過的飛磚在屋梁上壹個反彈,又回來了,生生砸入她的後頸。
季缺飛身躺地,壹式陸地仰泳,如壹道疾風般竄了過去。
這速度快得簡直不太像是人!
在竄行的過程中,他雙腿肌肉如鐵絲般絞在壹起,那是他熟悉至極的發力方式。
啪啪兩聲炸響,聲音清脆。
大姨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壹記滑鏟鏟斷了雙腿,整個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著砸在地上,帶出壹聲悶響。
季缺得理不饒人,壹個漂亮的漂移轉身,對著大姨母的腦袋和駝背就是壹陣狂敲。
呼嘯的榔頭如疾風驟雨,招呼在大姨母身上。
大姨母如今身體很是怪異,腦袋被敲得凹陷後,迅速鼓包膨脹,很快就滿頭是包了。
即便這樣,她依舊在甩動著脖子咬人,頸部的“嘴巴”不斷重復著——“房子,我兒的房子!”。
“我的,房子是我的!”
季缺轉瞬又掏出了另壹把榔頭,壹邊雙手持榔頭狂敲,壹邊反駁道。
大姨母雙腿雖然被鏟斷,可是依舊堅強,雙手趴在地面,壹時健步如飛,不斷向季缺逼近。
季缺則壹邊躲閃著撕咬,壹邊繼續狂敲,中途衣衫都被咬破了,格外驚險。
功夫不負有心人。
啪的壹聲,大姨母駝背上壹個鼓起的肉包被敲破了。
只聽見嗤嗤壹陣聲響,壹串鮮紅的血液從裂口處噴薄而出。
下壹刻,她在地上抖動了兩下,整個人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剛念了壹句“房子,我兒的房子!”,就唰的壹聲沖出了窗外!
季缺跟著跳了出去。
只見空中,大姨母那怪異的身體越沖越高,越沖越遠,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裏。
季缺看著這壹幕,滿臉是汗,喃喃說道:“這次應該回不來了吧?”
他手持榔頭站在那裏,表面淡定,內心忍不住感慨道:“剛剛嚇死老子了。”
剛剛大姨母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姨母變成了鬼怪?
夜色中的桑水縣依舊寂靜,可在季缺眼中卻充滿了深邃之感。
他回到了房間裏,看著這滿屋狼藉,以及地面的血跡,認真總結道:“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