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楊大主席的準頭

　　默然。
　　歐陽伏在桌上輕輕飲泣，周易默默端著茶杯細細品著略微苦澀的茶水。
　　安慰她？不，這個女孩不是他的，他沒有安慰她的資格。
　　父母被心上人家族的人威脅，條件是她離開楊景智，周易不知道怎麽去評價她的選擇，這算是為了家人犧牲自己嗎？很偉大嗎？
　　她有沒有想過楊景智該怎麽辦？
　　在歐陽沈默離開的日子裏，那個壹向爽朗的楊景智，就好像變了壹個人似得，再幾經尋找仍無結果之後，他整個人都頹廢下來，每天混跡與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周易這些從小和楊景智壹起玩大的朋友們都看不過去，可是沒有人能夠勸阻他。
　　最後還是周易的姐姐周霜華站了出來，才是楊景智又回復了正常。周易估計那段時間兩人間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最終才讓姐姐無可自拔的陷了進去。
　　這樣說來，歐陽還算是半個幫兇呢。
　　沈默了壹小會，周易終是看不過女孩子在眼前哭泣，還是開口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妳現在流再多淚，有什麽用？不如打起精神來，將事情都和我說說，我說不定還能幫上妳什麽忙？”
　　聽到周易這變相的勸慰，歐陽終是慢慢收住了飲泣，擡起頭來，不好意思地看了周易壹眼，歉道：“讓妳看笑話了。妳說的對，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就不應該後悔。”
　　“何況後悔也沒有用了，時間又不能倒回過去……恩，小易，妳的來意我清楚了，但抱歉我不能幫忙。”歐陽輕輕但堅決說道。
　　周易挑了挑眉，問道：“為什麽？能和楊景智和好如初不好嗎？他現在羽翼漸漸豐滿，如果他用嫡長孫的身份來要挾家族，妳們的事多半能成。”
　　“算了。何苦呢？”歐陽自嘲壹笑：“楊家的門檻太高，我這個平頭小民怎麽能攀上高枝？妳姐姐和景智他身世相當，景智他娶了妳姐姐，還能獲得妳們家的助力，這對他的未來發展有很大的好處，我何苦再摻和壹腳？”
　　默然，周易靜靜思考，要怎麽才能打動歐陽，讓她心甘情願去和楊景智復合呢？見歐陽雖然面色難看，但眼中卻有壹抹堅決的眼色，想來是心誌已定，他再多說也無濟於事。嘆息壹聲，周易話題壹轉，轉而詢問其歐陽這幾年的情況：“歐陽姐，三年前妳負氣而去，這幾年的生活如何？”
　　之前在高考前夕，楊家人找到了歐陽，對其威逼利誘讓其從楊景智的生活中主動離去，歐陽無奈的妥協，心中定然十分委屈，這也能解釋為何當年赫赫有名的才女，為何在高考中徹底失利，竟然連三本線都沒上。
　　周易手機振動，是楊景智的來電。
　　瞥了壹眼桌子對面的歐陽，周易淡淡說道：“妳先喝口茶，我出去接個電話。”將歐陽留在二樓，周易來到了二樓的樓梯拐角處，這才接通了電話。
　　“楊景智，到蘇杭了是嗎？”
　　“小易！”楊景智的情緒很是激動：“妳在哪？告訴我妳說的人是歐陽嗎？”
　　“楊景智，我不想跟妳多說！”周易低喝壹聲：“妳現在馬上來‘XX茶樓’，就在機場幹道邊上，妳打車馬上過來，我等妳半個小時，過時不候！”
　　扔過壹個掛落，周易便掛斷了電話，又回到了歐陽那兒。
　　“歐陽姐，說說吧。妳這幾年過的怎麽樣？楊景智和我姐的事情先拋開不談，我們兩人也算是朋友吧？妳就當我是壹個不經常見面的朋友，這次相見，我們總得聊聊天吧？”
　　歐陽露出了壹個苦澀的微笑：“我還想留點面子呢。”
　　周易知道她不是計較這些事的人，便繼續等待她的下文。果然歐陽只是沈默了片刻，便繼續說道：“像我這樣的高考落榜生，手裏只有高中學歷，妳說我這幾年過的是什麽生活呢？”
　　“本來，我還想著憑借我從書中學來的那麽多知識，怎麽也能白手起家做出壹番事業吧？沒想到沒有文憑這塊敲門磚，我這個讀了那麽多書的人居然什麽都不是，連壹份正式的工作都找不到。”
　　“歐陽姐，當年楊家逼妳離開楊景智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補償麽？”周易好奇問道，老楊家怎麽說也是老牌的大家族了，做事情不可能沒有這點分寸。
　　聽聞周易的疑問，歐陽恨聲道：“怎麽沒有？楊家人很有錢啊？居然出手就是壹百萬的支票，言道只要我離開景智，這些錢便是我的。哼！我歐陽的感情居然廉價到壹百萬便可以收買了嗎？當時我直接撕了那張支票，我離開景智，是無奈下為了他未來更好的發展，不是為求那區區壹百萬！”
　　“哪怕我活得再狼狽，我也不後悔撕掉那壹百萬支票！”歐陽斬釘截鐵道。
　　周易嘆息壹聲，像她這麽聰明的人，碰到關乎自己尊嚴的事，也會變得書生意氣啊！楊家多半是故意給出這壹百萬，也算到了她不會收，而且為了自己的尊嚴，她也壹定會離開楊景智，這樣他們的行為便算得上仁至義盡。
　　好算計！周易冷哼壹聲，就算歐陽是那種忍辱負重的性子，收下楊家這壹百萬，他們也可以借此來嚴重打擊楊景智和她的感情；如果歐陽真能憑借這壹百萬起家，最終做出他們也不得不正視的成績，那麽讓他們兩人在壹起也不無可能。
　　怎麽算，楊家都占著上風，這才是大家族的智慧！
　　“我做過文員，做過推銷，做過保險，售樓，甚至還擺過地攤……”歐陽苦笑著說道：“但總是碰到壹些問題，這些工作都不能長久……”
　　周易有點納悶，歐陽的性格很好，而且交際能力又不差，從事營銷行業應該很容易入行啊，怎麽聽她說來，這些工作都不能完成呢？當下便直接問道。
　　歐陽的臉色瞬間有些尷尬，微微泛上壹抹紅暈。她期期艾艾的低下了頭，周易的這個問題，她心中明了，但有些不好說出口。
　　周易好奇地看著有些不自然的歐陽，看著她羞澀中更顯美麗的俏臉，心中驀地冒出了壹個念頭。
　　歐陽身高是東方女性標準的壹百六十八公分，胸脯不算特別大，但也挺翹誘人，還有比例略微誇張的腰臀，還有那兩條稍顯豐腴的長腿，再加上壹身奶白細膩的肌膚，配合著七八分美麗的臉龐，混合出了壹種特別的殺傷力。
　　她就像是壹個小妻子，待人溫溫柔柔，隱含脈脈情調。仔細打量了壹番，周易不由自主的吞了壹口口水。這樣的小家碧玉溫柔妻子氣質，對那種比較“花”的男人來說……簡直太TMD誘人了！
　　莫非是性騷擾？周易心中壹陣憋氣，雖然和歐陽不太熟，但也是朋友了，自己的朋友被別人騷擾，這讓周易心裏有點不痛快。
　　周易小心翼翼問道：“妳沒有吃虧吧？”
　　歐陽的臉騰得壹下紅了，周易的話刺中了她的尷尬，讓她明白他已經知道了她不好說不口的事情。連連搖頭，歐陽說道：“怎麽會！……我……都辭職了！”
　　這個問題最好不要再深究，他的身份讓歐陽很是尷尬。周易連連咳嗽，正待岔開話題，卻忽然聽到壹陣夾雜著猥褻的中年男聲：“歐陽，原來妳在這兒啊？”
　　歐陽臉色壹變，回身望去，淡淡說道：“是張老板啊。”
　　周易擡眼看去，入目間三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坐在了離兩人隔著兩張桌子的桌位處，三人均是壹身西服，身邊還帶著隨身小皮包，壹副小老板派頭。
　　其中壹個聽著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正在向這邊張望，臉上那遮掩不住的“見色”表情讓周易壹陣不爽，另兩人也不住偷偷打量歐陽，眼中閃著淫褻的目光。
　　周易心裏有點火，心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問道歐陽有沒有被騷擾，看來正主就冒出頭來了。看了壹眼神色不豫的歐陽，周易暗道還是幫幫她吧。
　　周易提聲笑道：“歐陽，不給我介紹壹下，這三位朋友是？”
　　歐陽有些驚訝，不知到周易的打算，不過還是順著話風說道：“這位是張老板，我以前的上司；另外兩位恕我眼拙，實在認不出。”
　　“哈哈，沒事沒事。這位是李老板，這位是王老板，都是我朋友。”姓張的中年男子挺著大大的啤酒肚站起身，向著周易歐陽兩人這邊走來。“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歐陽妳啊，正好大家壹起認識壹下。”
　　周易有點糾結地看著張姓男子的啤酒肚，仿佛看到了日式“愛情動作片”裏那些大肚子青蛙男，霎時有點反胃，連忙開口道：“那真是不巧，我和歐陽還有事，正想離開呢。三位老板人貴事忙，便不浪費妳們時間了。”言到妳丫識相趕緊閃人，別過來惡心我們。
　　張姓男子像是沒有聽到周易的話壹樣，仍在慢慢湊過來，口中驀地冒出壹句讓周易火冒三丈的話：“歐陽，妳這就不地道了啊！我多出五千包妳妳還不願意，非要出來給人家當保姆，讓人家XXX壹個月能落下幾個錢？不如回來跟我吧！我出壹萬！”
　　“我擦！”周易壹拍桌子，站起身來：“張老板是吧？過來找事是不是？”
　　“哼！”張姓男子那豆大的眼睛瞥了周易壹眼，不屑道：“怎麽，小朋友不服氣了？哈哈哈！不服我當妳面挖妳的小情人？行啊！拿錢出來砸啊！沒錢妳裝什麽大款，還學我們包二奶啊？”
　　他話音壹落，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那邊坐著的兩個中年男子，也都紛紛猥瑣低笑，打量的歐陽的目光越發猥瑣起來。
　　聽到這麽無恥的話，特別他們YY的還是自己的朋友，周易怒火高漲，恨不得生撕了三人，正待撲上去狠狠教訓壹下這些淫棍，卻忽然停下了身體。
　　張姓男子身後，壹個瓷質的、分量十足的大茶壺，飛越了將近十米的空間，在二樓幾人駭然的註視中，準準命中了張姓男子的後腦殼。
　　砰地壹聲輕響，砰的壹聲重響，茶壺碎在倒地的張姓男子頭上，眼可見的那兒便冒出血，慢慢順著張姓男子的臉龐滑下，在高檔仿木地板上，淤出壹攤小小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