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傷上加傷

　　人生的旅途有時就像葉凡走的這條胡同，當妳正興高采烈下定決心壹門心意想走到底時，它偏偏就要在妳面前橫壹堵墻。當然葉凡是壹個術者，所以即便他背負著壹個姑娘這麽大的包袱，他還是決心翻過這堵墻。可是當他爬上墻頭，發現墻外是壹條又臭又爛的臭水塘時，強如術者，也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無奈的葉凡，只得原路返回，回到起點。路上他壹直在琢磨：這麽繁花似錦發達時尚的壹個城市裏，是誰閑在沒事在市中心的地帶挖了這麽壹個蓄水池子，還放任其就這麽變餿。
　　回到電影院門口，正看到剛才狼顧的那堆手下聚在馬路邊，壹人鉆在電話亭裏打電話，其他人蹲在路邊，抽煙、聊天。
　　看到葉凡背著葉蘋走出胡同，原本喋喋不休的眾人全部安靜下來。
　　葉凡走近，隨便對著壹個人問：“電影看完啦？”
　　那人傻楞楞的點頭。
　　“幫我攔輛車！”葉凡朝馬路上的出租車擺了擺頭。
　　那人朝路上揮手，攔下了壹輛空車。順手還拉開了車門。
　　“謝謝！”葉凡把葉蘋先扔進去，朝這人道了聲謝，上車離去。
　　壹群人如夢初醒，刷壹下聚了過來。
　　“老大不是說幹掉他嗎？”壹人指責剛才又攔車又開門的服務人員。
　　“老大自己都被他幹掉了，我們能做什麽？”壹人持反對意見。
　　“聯系到老大沒有？”壹人轉頭朝還在打電話的那人喊。
　　“聯系到了。”那人掛了電話。
　　眾人松了口氣，聯系到了就說明老大還沒死。壹群人下意識地望向了電影院旁的小胡同。狼顧是被葉凡綁走的，葉凡剛才是從那裏出來的，那麽狼顧……
　　“那胡同後面好像有壹個臭水塘子。”壹人小聲朝其他人嘀咕。
　　“老大會遊泳嗎？”又壹人嘀咕。
　　“快去看看吧！”有人已經要朝那邊沖。
　　“老大不在那，老大去醫院了。”之前打電話的人把大家攔下了。
　　“醫院……”眾人都倒吸口涼氣。術者是很少去醫院的。外傷自己都能忍，自行處理壹下就可以了；內傷都是氣息造成的，去了醫院也沒啥用。但狼顧去了醫院，只能說明他的傷勢非常嚴重，進壹步推論：葉凡實在是厲害。眾人都慶幸剛才遇到葉凡時沒有挑釁。
　　車上，葉凡看葉蘋還閉著眼睛裝暈迷，實在忍不可忍，捏著葉蘋的臉嚷：“餵，還裝，起來吧！在車上呢！”
　　結果沒反應，葉蘋閉著眼壹動不動。
　　真暈了？葉凡壹怔，連忙又搖又晃又掐人中，折騰半天也沒效果，到是前面司機突然停車，回過頭說：“到了！”
　　“到什麽了？”葉凡壹楞，自己根本還沒顧上告訴司機去哪。壹邊問著壹邊朝車窗外壹望：A市第二醫院。
　　“還不快送進去！”司機指著葉蘋對發楞的葉凡說。
　　“哦！”葉凡反應過來，扔下車錢，抱著葉蘋下了車，沖進醫院。
　　就這癥狀也不知道去哪個科，索性沖向了急癥。
　　急癥處的病人、家屬、醫務人員，看到壹個男青年抱著個女青年滿頭大汗地沖進急癥大門，進來就高呼“醫生，醫生！”壹時間都沒有反應。這場面太眼熟了，電視劇裏總是這樣，有心人已經開始四下尋找攝像機。
　　到底是醫生負責，匆匆迎了上來問：“怎麽回事？”
　　“好像暈過去了，叫不醒。”葉凡說。
　　“哦，那快去辦住院手續！”醫生說。
　　“住院？”葉凡茫然了，他覺得不是應該立刻有什麽急救措施的嗎？
　　醫生明確地點頭：“嗯，先住院觀察。”
　　“人都暈過去了，還觀察什麽？”葉凡不解。
　　“觀察她為什麽會暈的！”醫生說。
　　“那不用觀察，我告訴妳就行了。”葉凡說。
　　醫生瞇著眼睛望著葉凡：“既然妳什麽都知道，那妳還來醫院幹什麽？”
　　葉凡無言以對，醫生大氣磅礴的壹揮手：“快去辦住院手續吧！”
　　住院手續無非就是交錢。價格當然不菲，但葉凡隨手那麽壹插口袋，撈出來就是壹堆亂七八糟的百元大鈔，然後像扔垃圾壹樣直接拋進了交錢的窗口。周圍的人都是為之側目，壹直跟在葉凡身後的醫生眼睛更是壹亮。等葉凡辦完手續轉過身後，他的態度已經大變。不知從哪推來了壹個輪椅，對著葉凡殷勤地道：“放輪椅上吧，抱著累。”
　　葉凡把葉蘋放到輪椅上，醫生在壹旁說：“乘她現在還暈著，先做個全身CT的檢查吧！妳去那邊交錢。”
　　“不需要了解她為什麽會暈？”葉凡問。
　　“不需要，反正都暈了，先研究怎麽弄醒吧！快去交錢！”醫生說。
　　葉凡壹溜小跑來到交費處，此時身上的現金已經不夠，但醫院的服務很到位，可以刷卡。
　　壹切弄妥，推了葉蘋去照CT。
　　CT處人很多，但除了幾個排隊的，大部分人看上去都像是閑雜人等，三五成群得圍在壹起討論。葉凡八卦心起，豎了耳朵仔細聽。
　　“剛才那家夥妳看到了？”壹人說。
　　“看到了！我靠，渾身上下都是血，聽醫生說骨頭碎了裂了斷了的不計其數。說是車禍我真不信，傷成這樣，那是壓路機碾過去的吧？”
　　“更神奇的是！這麽重的傷，他居然還是自己走著來的，太牛了！”
　　“是嗎？他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嗯，壹起過來的有神經科的醫生！”
　　葉凡頓時也對這牛人起了好奇心，只是CT室不是可以隨便出入的，葉凡也只能像這旁人壹樣圍在室外等著壹覽牛人的風采。
　　片刻後，CT室門開，壹人扶著墻走出來。
　　“就是他就是他……”樓道裏壹片議論聲，所有人都伸直了脖子，人群外有些看不到的，紛紛爬上了板凳。有些連板凳位置都沒的，只能不停地蹦蹦跳跳了。
　　大家壹邊瞻仰牛人，壹邊下意識地伴隨著牛人的步伐給他讓道。葉凡還推著個輪椅，本就擠不到裏圈，這讓開壹條道後，才看清這牛人。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壹楞：“是妳！”
　　站在葉凡面前扶墻走的人是狼顧。
　　CT室的醫生也目送了狼顧壹會，這才喊道：“下壹位！”
　　葉凡推著輪椅壹個“漣漪”，壹下子就滑到了醫生跟前，遞上了手裏的單子。結果遭到另壹個擠上來的病人和醫生的壹同喝斥：“按順序！搶什麽搶！”
　　葉凡不慌不忙，指了指身後不遠的狼顧：“看到他了沒有？”
　　醫生和那病人都不解：“看到，怎麽了？”
　　“他是被我打成這樣的！”葉凡說。
　　“按順序！搶什麽搶！”醫生扭過頭，對著那病人喝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病人連連道歉，坐回了排隊的原位。
　　周圍鴉雀無聲，大家壹會看看葉凡，壹會看看在那邊扶墻走的狼顧。葉凡心裏得意，但臉上很平靜，問醫生：“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可以！”醫生連忙道。
　　“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可以！”
　　“幫我倒杯水！”
　　“可以可以！”
　　“管飯嗎？”
　　“可以可以！”
　　CT檢查時間也不算太長，結束後，葉凡上前詢問病情。
　　醫生小心翼翼，躊躇再三後反問道：“您覺得的？”
　　“應該沒什麽大事吧？”葉凡撓頭。
　　“沒事，的確沒事。”醫生連連點頭，“其實根本用不著來照CT，今天不用，以後也不用，永遠不用！”
　　“那下面的醫生為什麽叫我來照？”葉凡說。
　　“敗類！真是敗類！我們醫院怎麽會有這樣的敗類，只顧創收，完全無視病人的實際需要！妳去把他打成那樣，我也堅決不給他照CT！”醫生很憤怒地道。
　　葉凡註意到這醫生根本已經有些精神失常，八成是被自己給嚇得，連忙道了聲謝後就離開了CT室。在CT室外為數更多的人群夾道歡迎下推著葉蘋去了住院部。
　　把葉蘋安頓著躺好，葉凡意識到：進了醫院也折騰了有壹個多小時了，暈著的人還是暈著，而且還是不知道怎麽弄醒。
　　葉凡有些憤怒，正準備找人理論壹下，臨床那位被白布條裹成木乃伊的人卻向他招著手。
　　葉凡湊過去，那人從頭裹到臉，露在外面的部位只有壹張嘴，壹個眼睛和壹只手。
　　他用壹只手指著葉蘋，壹個眼睛盯著葉凡，壹張嘴開口說話：“她沒事，只是氣息用盡太疲勞了，等她自然醒了也就好了。”
　　“妳是誰？”葉凡楞了。
　　“我啊！”這人的聲音微薄，“狼顧……”
　　“餵，妳太誇張了吧！我有把妳打到這個程度？”葉凡敲了敲狼顧吊在半空中的腿，“我有攻擊過妳有下三路嗎？”
　　狼顧嘆了口氣：“和妳分開後，我搭得那輛出租車出了車禍，我這是傷上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