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章 謎團

　　七年之前，飽受九陰絕脈之苦的何萍，通過服用清凈琉璃方，從而將周身世界打開，在壹定程度上掌握了開關周身孔竅的能力，從而自創清凈世界。
　　只是當時由於從來沒有先例，所有人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所以說何萍並沒有提前用藥堵塞周身孔竅，將清凈琉璃方的效果最大化。
　　於是也就有了七年之約，等到時機成熟，何萍再服用壹次清凈琉璃方，就能夠將之前的隱患徹底消除。
　　這同樣也是為什麽何萍可以對商九歌說，妳的病，我能治的原因。
　　兩個人是壹樣的病，何萍已經知道如何能夠將自己的病治好，那麽她也當然有能力治好同病相憐的商九歌，甚至說能夠把商九歌治的更好。
　　所以說才會有商九歌喝了之後昏迷兩天兩夜，又用了三天三夜來嘗試像普通人壹樣生活的故事。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霍螢也帶著天不老而至，最後的東風於是姍姍來遲。
　　但是東風來了，問題也來了。
　　當初的七年之約，約定的是再配置壹方清靜琉璃給何萍。
　　而不是商九歌。
　　於是才有了方別和霍螢的商量，於是才有了霍螢的拒絕，拒絕之後，霍螢拉著寧夏的手離開，說是幫她檢查身體，其實也是壹個借口。
　　於是才有了這番談話，才有了壹切前因後果的明了。
　　“清靜琉璃方還有幾味？”寧夏開口問道，她想了想，又糾正了壹下說法：“這世間，能配出來清靜琉璃方的藥材，還有多少？”
　　“我不知道。”霍螢靜靜搖頭說道：“不過如果妳真要問的話，那麽我可以肯定回答妳，不多了。”
　　“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內，已經很少了。”
　　“即使強如霍家，傾其所有也不過能夠配出來第壹味清靜琉璃方，第二味要等到七年之後。”
　　“這個世界當然有配置清靜琉璃方的其他藥材，但是可想而知，並不多了。”
　　霍螢話語輕輕，靜靜講述。
　　寧夏看著對方：“所以，妳打算怎麽做？”
　　霍螢低頭笑了笑，然後擡頭看著寧夏：“妳好像搞錯了壹個問題。”
　　“現在該考慮自己怎麽做的人，是妳而不是我。”
　　寧夏壹時間啞然。
　　因為霍螢說得對。
　　她的事情，其實並不嚴重，天不老已經帶了過來，清靜琉璃方的最後壹味藥材也已經湊齊。
　　接下來討論的是清靜琉璃方的歸屬。
　　無論怎麽說，這都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只要是內部矛盾，那就好解決。
　　而寧夏這邊，也毫無疑問是屬於敵我矛盾。
　　所以，在寧歡可能隨時隨地踏足中土的前提下，寧夏的選擇和判斷，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我的決定早已經做出來了。”寧夏這樣說道。
　　“有嗎？”霍螢看著寧夏的臉，淡淡問道。
　　“以及為什麽？妳是被悲苦老人養大的人。”
　　“但我並不是出生在師尊身邊的人。”寧夏看著霍螢，輕輕回答。“養大與出生的概念並不壹樣。”
　　“以及當我來到那個人身邊的時候，其實我已經九歲了。”
　　“當然。”寧夏笑了笑：“我並不如妳們那樣聰明，博覽群書，事實上，在我九歲之前，我只是壹個普通的牧民之女，我們有自己的村落，自己的田地，也有自己的牧場和牲畜，總之不算富裕，但是卻也衣食無憂。”
　　“那現在呢？”霍螢不由問道。
　　“現在嗎？”寧夏笑著反問了壹句，然後聳肩：“既然我之後被送到了師尊身邊，那麽那裏發生的壹切也就不難想象了。”
　　“村落被毀滅，住民被屠殺，俘虜，販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寧夏說的非常平靜。
　　“誰幹的？”霍螢再問。
　　“馬賊。”寧夏簡單說道。
　　“我知道西域有很多馬賊。”霍螢點頭：“但是攻擊妳家鄉的馬賊，是不是與羅教有關？”
　　霍螢這壹點看得清楚，因為在很多地方，土匪，海盜，或者說馬賊，都不是壹種職業。
　　或者說不是主業，而是兼職。
　　需要的時候，種地的農夫，殺豬的屠戶，乃至於玩泥巴的小孩，教書的先生，拿起刀蒙上面，就能夠客串壹把土匪當當。
　　畢竟，這種沒本錢的買賣，窮鄉僻壤出刁民同樣古人誠不欺我。
　　但是，這樣的普通土匪，和專業土匪是不壹樣的。
　　既然誰都能夠當馬賊，那麽總有壹些馬賊比妳更強大。
　　他們人多勢眾，弓馬嫻熟，武藝高強，燒殺搶掠。
　　反正蒙上臉騎上馬拿上刀都是馬賊，西域至今沒有能夠壹統天下的大國，這是壹塊破碎淩亂之土，如果真要說的話，信奉無為老母和大日明王的羅教就是統治西域的最大勢力，這個有些神秘又語焉不詳的宗教亦佛亦道，但是他們又不奉佛祖，不崇三清，又儼然壹副異端的姿態。
　　可是異端之所以是異端，那是因為不夠強大。
　　如果異端足夠強大，那麽又就會成為毫無疑問的正統。
　　從這個角度來看，羅教又出乎意料地強大。
　　羅教有西域中土外加海外之地，天竺周邊總和超過壹萬萬的教眾，大量的寺廟教堂，組織嚴密，武力充沛，某種意義上，之所以說西域至今沒有壹個統壹的強大國家，就是因為有羅教的存在。
　　“我不知道。”寧夏開口說道壹半，就被霍螢打斷：“妳說謊。”
　　寧夏沈默：“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想知道，還是不願意讓我知道？”霍螢看著寧夏逼問道。
　　“或者，讓我們退出來壹步。”霍螢看著寧夏，淡淡問道：“妳在馬賊的襲擊中幸存下來，是因為偶然？還是因為必然？”
　　“黑無和妳什麽關系？他修煉的是羅教的黑天魔功，這是只有很少數人才有資質修煉的功法。”
　　“悲苦老人寧歡自視甚高，妳又是如何拜入他的門下？妳知道他練的功法是多麽荒淫無度，但是如今妳依然是處子之身？這又是為什麽呢？”
　　霍螢壹句壹句地逼問。
　　話語平靜。
　　但是寧夏壹時間卻說不出話來。
　　“如今的妳。”
　　霍螢靜靜道：“讓我如何可以相信妳？”